今天晚上皓月當空,最適合軋馬路了。
我們兩個一路晃晃悠悠,路上居然有賣炒栗子的,鬱冬買了一包,我們倆邊走邊吃。
鬱冬一手提著裝栗子的袋子,另一手提著一隻裝空殼的塑料袋,我挎著他的臂彎,初夏潮濕的風在我的耳邊卷過來卷過去。
這好像就是我一直以來覺得最舒服的生活方式。
“昨天鬱歡還給我打電話,說等她考完試就回來了。”
“不要影響我們二人世界。”明明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他還偏偏故意這麼說。
“那既然這樣,我就打電話給鬱歡,讓她不要回來了?”
他知道我在逗他,所以他故意拿喬:“那你趕緊打電話給他。”
“好,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說著我就從口袋裡麵摸出手機,然後鬱冬就抱著雙臂看著我究竟打不打。
既然如此,那這電話不撥給鬱歡,我的麵子往哪擱?
於是我就撥通了鬱歡的視頻電話,她那邊是白天,看著我們這裡黑漆漆的,她大聲問我:“嫂子,你們在哪裡呀,怎麼這麼黑?”
“我們在外麵。”
“這麼晚了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我還沒回答呢,鬱冬就把腦袋伸過來了:“跟你展示我們的炒栗子,你在那邊沒得吃吧。”
“哥,你們真壞,知道我就饞這一口。”
跟鬱歡聊了幾句電話就掛掉了。
“剛才好像有個人信誓旦旦地說,不讓她回來。”
“那個人是誰?你告訴我,我來打死他。”
“我現在就來打死他。”我用力拍了鬱冬一下就跑,他在後麵追著我。
他一邊追我,手裡的栗子一邊往外掉,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袋子裡的栗子都快要掉光了。
“你不要再追了。”我喘著粗氣停下來:“我的栗子!”
他又回頭一顆一顆地滿地去找栗子,然後把掉在地上的栗子放在手心裡麵搓了搓,再塞進我的手裡。
“等到秋天的時候,我帶你上山,有座山的後麵全都是栗子樹。”
如果是以前,我覺得我和鬱冬之間壓根就沒什麼未來,比如說是秋天,連夏天都撐不到。
但是現在不同了,我們不但有春夏秋冬,還會有更美好的未來。
我們兩個嘻嘻哈哈地往家走,忽然在花園的大門口我看見了一個人站在那兒。
他穿著一身黑色,就像是一棵黑顏色的樹長在那。
我太熟悉他了,離得這麼遠我都能一眼分辨出來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