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洛盈盈聞聲款步而來。
她捂住胸口倚靠在門框,柳眉微蹙,一雙雲霧朦朧的眸子疑惑地望向劉靈繡。剛剛做了活,她的麵色有些緋紅,像是一攬春水浮清波。
不得不說,洛盈盈的模樣生得真是好看,就算說她是地主家的千金小姐也沒人懷疑。
薛生白見她來了,眼神粲然一亮,怯怯喊了聲“娘親”。
洛盈盈朝他一招手,薛生白瞪腿跑到她身後。
劉靈繡一看見洛盈盈,嫉妒油然而生,她啐了一聲,破口大罵道:“洛盈盈,你彆每天擺出一副狐狸精勾人的樣子。你看看!你把我兒子搞得這麼狼狽。”
洛盈盈還尋思著小孩就跪一會能有多狼狽,隻見劉靈繡一把將徐倉攥過來,指著他膝蓋上的那兩塊泥,像是示威似的給她看。
差點給洛盈盈氣笑了。
衣服臟了也能叫狼狽?
原主都被這小孩害死了那算什麼?
洛盈盈的眉眼間閃過一絲寒意。
“靈繡姐,你可能是誤會了。”
“這孩子玩灶灰的時候我攔了一下,讓我腦袋撞到石磨上了。我現在還天旋地轉一樣的暈。”洛盈盈扶著腦袋,嬌弱地指著那塊石磨。
上麵還有一塊半乾的鮮紅血跡。
一塊是赫然血跡,一個是弄臟的衣服。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哪怕是伶牙俐齒的劉靈繡也被堵得啞口無言。
洛盈盈微微掩唇,眉眼間滿是委屈,“我想著孩子犯錯,罰跪一下便好了。不過靈繡姐要是心疼孩子,那就賠銀子吧。”
說完,她掌心朝上。
舍不得人,那就舍銀子吧。
劉靈繡瞪大了眼睛,將徐倉擋在身後:“你是窮瘋了吧?這又是發了哪門子風?不輕不重的磕一下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你這是訛人!”
洛盈盈對她的話不置可否,隻是捂著胸口裝咳嗽。
忽然喉嚨中上湧一股血腥味,洛盈盈預感不好。下一秒,喉嚨中居然嘔出一股血來。
她怔怔地看著滿地鮮紅,腦袋也是死機了好一陣。
薛生白瞪大雙眼,驚恐地看著滿地鮮紅,哇地一聲哭出來。
娘親要死了嗎?
他不要娘親死!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落在沾滿了灰塵和泥土的衣服上。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用哭聲來表達恐懼。
隔壁的王嬸聽見這邊的動靜,伸長了腦袋站在矮牆那頭看熱鬨。
她耳朵不太好,沒聽清楚劉靈繡說了什麼。隻聽見隔壁院中隱隱傳來孩子的哭聲,薛家那個小媳婦躬身身子,捂著嘴,地上吐了一大攤淋漓鮮血。
“哎呦喂,真是折壽呀!”
她一拍大腿,趕緊叫家中兒子去請郎中,又跑到薛家院子裡對著劉靈繡痛心疾首地說:“本來這是你們兩的事,嬸子也不好說你,但是你怎麼能把她氣成這樣,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行?都是鄰裡鄉親的。”
“我......是她先敲詐的!”劉靈繡的聲音沒那麼有底氣了。
洛盈盈吐血是事實,劉靈繡饒是長了十張嘴也說不贏。
她目光閃躲,心虛不已。
難不成真是自己兒子把她推成這樣的?
不就是撞了一下腦袋嗎?
洛盈盈也沒想到自己會吐血,索幸將計就計。她弱弱道:“嬸子,是徐倉那孩子頑皮,撞了我一下,我腦袋磕在石磨上了。你彆說她。”
彆光說她一個人。
那不還有小的嗎?
王嬸被她這麼一提醒,也注意到被劉靈繡刻意擋在身後的徐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