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圓滾滾的雪團子跑過來,一股腦撲進洛盈盈的懷裡。
洛盈盈差點被他的熱情撲倒在地,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摸了摸生白的腦袋:“娘親也很想你。”
她抬頭對孫寡婦說:“姐姐,天太晚了,我不進去坐了。我爹的腿好了些,改日有空再跟你細講。”
“好了些就好,那你就先回去好生歇著,”孫寡婦臉上的憂切的表情稍稍放鬆,叮囑道:“外麵黑,你帶著生白,走路時小心些。”
孫寡婦沒有強留著洛盈盈。
孫寡婦的家裡其實未必暖和。他們孤兒寡母過日子艱難,柴火都要算計著燒,這幾天都是圍著灶膛子取暖的。
不必說他們,村裡大多數人家都是這樣摳搜糧食節省柴火著過冬的。
一入冬了,地裡基本上就沒啥活,要是再下了雪,大雪封山,山上也去不了。村民們沒錢買禦寒的衣物,隻能每日都縮在家裡貓冬。在這時候,柴火是至關重要的保命用的家夥,都是掰著手指數著數地燒。要不然就一家人都窩在床上,抱在一團取暖。
冬天對於富人來說是踏雪尋梅,詩情畫意。但是對窮苦人家來講,冬天就是一場極大的考驗,稍有不慎就會挨餓受凍,甚至喪命。
洛盈盈一邊靠呼出來的暖氣取暖,一邊牽著生白往家裡走。夜裡看得不是很清楚,她隻能一步一個腳印試探著往前走。
隻是這路越走越心驚。
路上清冷,一個人影都瞧不見。更深夜闌之際,那林間影影綽綽,像是有野獸在其中穿梭,細看之下好像又隻是風吹動了樹影。林子裡有幾個土包,像是誰家的墳頭。
山林裡還隱約傳來幾聲狼嚎嘶吼聲。
洛盈盈被這聲音嚇得一哆嗦,她緊緊牽住生白,低著頭強製不讓自己去看那些東西,免得自己嚇自己,又加快了腳步。生白也害怕,緊緊地貼著娘的腿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