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滿身油汙的服務員擦過他的身體時，他連身上的衣服都不想要了，很後悔跟著林茉進來。
“兩位，最裡麵有雙人位，您二位裡麵請。”服務員大聲地說。
聲音小在這裡是無法溝通的。
最裡麵的環境相對安靜些，起碼說話不用再扯著嗓子。
林茉看著菜單，點了幾個菜，然後遞給祁江川。
祁江川看一眼油光的菜單，無法說服自己去接。
就說：“你點就好。”
服務員拿來了兩套餐具，兩個水杯，和一壺茶。
祁江川往每個餐具裡都倒了熱水，還把筷子燙了一遍。
才勉勉強強接受在這種雜亂的環境裡用餐的事實。
林茉把祁江川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覺得此時的祁江川有種無與倫比的高雅氣質。
而這種氣質可不像是演出來的。
她問：“祁先生，你是不是第一次在這樣的餐館裡麵吃飯？”
祁江川意識到自己又差點暴露，往茶杯裡倒了一杯水，隨和的喝了一口。
“對。我跟客戶吃飯的時候不會來吃火鍋。”
林茉想想也是，請客戶吃飯肯定去高檔餐廳。
“祁先生，這家餐館環境雖然不太好但是味道很好……我請你吃的是美食，不吃那排麵哈！”
祁江川掀起眼皮看林茉。
林茉看出他眼裡的懷疑，立馬收了笑臉：“好吧，我承認高檔餐廳請不起……”
祁江川笑了起來。
剛才他們從出租車上下來時，淋了一小段的雨。
他的複古油頭發型半濕，有幾綹落在額前，增添了幾分少年感。
林茉不由自主說：“祁先生，你笑起來真好看。”
祁江川沒被人這樣誇過，主要是沒遇到林茉前，他也沒如此開懷笑過。
爺爺常打趣他，自換牙後不知道他牙齒長什麼樣……
祁江川略微不自然低下頭，抿了一口茶。
恰逢火鍋端了上來。
林茉用公筷熱情給祁江川夾魚肉，招呼他喝魚頭湯。
祁江川嘗了一口，是比較重口味的鮮美。
他問林茉：“你經常來這裡吃嗎？”
林茉說：“這是第二次……奶奶這一生都很節儉，鮮少帶林含和我到外麵吃飯，所以這家的魚頭火鍋，我印象很深刻。”
祁江川對林茉生出憐憫之心。
“不在外麵吃也沒什麼好遺憾的，外麵的不會比家裡乾淨。”
林茉點點頭，很認同祁江川的說法。
“那祁先生，你平時都在哪裡吃？”林茉好奇地問。
“我沒應酬的時候，就在占江科技的員工餐廳吃。”
“你入職占江很久了嗎？”
“負債後才去的，沒有特彆久。”
謊話說多了，竟有了慣性，能信口拈來。祁江川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