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利車平緩行駛在馬路上。
裴雅看向身旁的丈夫,憂慮說:
“小榆正和朋友們玩著呢,我們貿然把她帶回家,會不會讓她沒麵子?”
白敬朝冷靜下來想了想,說:
“你說的對。左右她這身上的毛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隻能慢慢教育了。”
裴雅點了點頭。
白敬朝忽然問:“夫人,出差這兩天,你想小榆了嗎?”
裴雅看了一眼司機,欲言又止。
她想是想了,隻是想起來時總是滿腹的惆悵,不是想念的那種想。
她總覺得跟這個女兒親近不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分離太久的原因。
“我們先回去吧。”裴雅說。
司機在前方路口掉頭。
裴雅目光看向車窗外。
馬路台階石上,正走著一個臟兮兮的小姑娘。
緊緊抱著雙臂,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的心莫名被揪起。
急著拍著車玻璃說:“停車!停車!”
司機說:“夫人,這裡禁停。”
車子與小姑娘擦身而過的一瞬間,裴雅看到小姑娘的臉,心跳慌亂。
“老公,你快看,那個小姑娘,好像是小榆回回歸宴那天,來我們家幫工的小姑娘。”
白敬朝正好奇是哪個小姑娘能讓夫人見一眼就念念不忘。
他隻看到一個單薄的背影,意外與新星賽決賽時看到的林茉重合。
“停車!倒回去!”
林茉抱著自己的雙臂,走的緩慢,心情悲痛到極點。
她不曾屈服過命運,命運也沒有放過她。
在林含和王俊瑋離開她的世界後,又多了個袁湘給她更大的屈辱和折磨。
她也想讓自己強大起來,想把欺負她的那群人抓起來,一個一個好好收拾。
可是她沒有這樣的能力。
她的身後無奶奶,無父母,現在連祁江川都沒有了……
“真是林茉。”
白敬朝下了車,拄著拐杖朝林茉快步走過去。
因為皺眉,他像是又老了幾歲。
林茉揚起淚痕斑斑的小臉。
看清楚來人後,她扭過身子慌亂的擦眼淚。
裴雅想安慰一下林茉,手都不知道該撫摸她哪裡。
就像是剛從酒缸裡撈出來的一樣,從頭發到小白鞋,都是紫紅色的酒漬。
裴雅向來心軟,當場就紅了眼。
“可憐的孩子,你這是遭遇了什麼啊?”
“快上車,換我的衣服。”
林茉逞強說:“不用夫人,我正要乘出租車回去。”
裴雅第一次有了強硬的態度。
把林茉拉到車裡,親自動手幫林茉換衣服。
“你是叫林茉是嗎?今天受了什麼委屈,能跟阿姨說說嗎?”
這句話無疑戳到了林茉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她拚命偽裝的堅強,潰不成軍。
林茉哽咽著,爆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