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他仍會做噩夢——
夢見年少時的自己,被關在一個玻璃觀察室中,躺在慘白的病床上,全身插滿管子,連接着各種駭人的儀器。
穿着白大褂,戴着白手套和口罩的醫護,將他摁在床上,將各種五顏六色的藥物,注射入他的靜脈。
瞬間,沈驚蟄面無血色,胸腔一陣劇烈起伏。
“驚蟄,我拯救了你,並給你現在的位置,你該感恩,該知足!切記別想太多,也別要太多,貪心不足蛇吞象!”鳳律川嗓音陰惻惻的,話,已經說的不好聽了。
又是一陣沉默後,沈驚蟄眼眸微微一眯,嗓音隨和,目光卻如兩把寒光凜冽的刀子:
“舅舅,您說的,是實情。但這些年,我為您辦成多少事,您也心裡有數。您現在能夠重獲自由,逍遙自在,都是我一步一步為您籌謀,幫您安排,才讓您金蟬脫殼,逍遙法外……”
不等他說完,鳳律川拍案而起,怒指他淡定的臉:
“臭小子!你TM威脅老子?!”
沈驚蟄笑了笑,“豈敢,只是就事論事。”
“哼!你以為你攥着我的把柄,就能跑上餐桌偷我的香檳喝了?外甥,誰這輩子沒點兒污點,沒幹點兒臟事兒?”
鳳律川一聲冷笑,慢悠悠坐下,“當年,你和沈驚覺同時被綁架,到底是誰謀划,誰主導的,你比誰都清楚吧?”
幽幽暗暗裡,沈驚蟄的臉色一沉到底。
但他不驕不躁,不喜不怒地瞅着鳳律川,平靜得像萬年無瀾的一汪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