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掛了電話,視線落在麵前被拆開的包裹上。
盒子裡麵,裝著一件十分精致的漢服。
是男人的款式,做工精良,領口處還有細密的刺繡,因為是改良款,所以穿在街上,也不會過於異類。
霍燃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他單手扯掉自己身上西裝的領帶,將西服脫了下來。
手裡拿著這件衣服,他走到鏡子前比了比。
霍燃的氣質,從肆意狂、放到優雅清貴,隻需要一件衣服的改變,仿佛什麼風格他都能很好的駕馭,而且駕馭到極致。
這件衣服,讓霍燃身上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親切感。
就好像是……唐僧進了盤絲洞,被各路蜘蛛精調戲的那種文質彬彬的書生氣。
霍燃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好笑。
怪不得最近這些傳統服飾這麼火,還真的有點意思。
薑怡搭乘的公交車到了終點,她又一路坐回來。
複雜的心情並沒有好上多少。
她沒有想到這次來清城,會遇到林初,更沒有想到再見麵,會是這樣的光景。
說是有血緣關係的母女,其實在薑怡看來,還不如陌生人。
從被林初扔下的那個時候,薑怡對她就沒什麼感情,但是這些年,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常常會想,林初在做什麼呢?過得怎麼樣?
薑怡怎麼也沒想到她組建了新的家庭,還給彆的孩子當起了母親。
她覺得有些好笑,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管不顧,她還有什麼資格給彆人當母親?
或許是晚上吃的那碗麵裡麵放了蔥花,薑怡從公交車上下來的那一刻,就蹲在路邊的垃圾桶旁邊吐了。
胃裡吐得乾乾淨淨,她站起來,朝著落腳的酒店裡走。
公交車一來一回,過去了兩個多小時,這會兒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半。
清城的夜晚,路上的行人不算太多,一種說不出來的疲憊感,把薑怡緊緊地包裹著。
她迫切的想要躺在床上,一覺睡到明天天亮,甚至連澡都不想洗,隻想今天這糟糕的一天快點兒過去。
回去路上,她給韓秀打了通電話。
韓秀仿佛睡著了,又被她的這通電話給吵醒,聲音聽起來迷迷瞪瞪的,“怡怡,怎麼了?這麼晚打電話回家,是在清城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緊接著,宋誌忠也起了床,仿佛是去開燈了,“什麼?怡怡在清城遇到什麼事情了?難道被壞人欺負了?”
話音落下,宋誌忠把韓秀手裡的電話給奪過來,“怡怡不要著急,告訴爸爸發生了什麼?我開車過去接你回來?”
薑怡動了動嘴唇,眼眶突然一酸,眼淚差一點掉下來。
她不是個愛哭的人,身為心理醫生,知道平時怎麼控製自己的情緒,可是此刻,有些繃不住了。
家人是她的港灣,此刻,薑怡忽然感慨,原來真正的家人與否,並不是是用血緣關係來定義的。
沒有血緣關係,也可以成為真正的家人。
怕父母擔心,薑怡並沒有說她在這邊遇到了林初的事。
努力控製好聲音,不讓他們聽出來端倪,薑怡對著電話擠出一抹微笑,“沒什麼,爸爸媽媽,我隻是想你們了。”
聽到這話,宋誌忠和韓秀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