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錚迷迷糊糊,忽然聽見有人拍車門,她這才睜開眼睛。
聞瀾聽了嗤笑一聲:“這些人還真是狂妄,收過路費收到公安和軍人頭上了。”
開車的公安高兵滑下車窗,沉聲問:“多少錢?”
攔路的是幾個農村人打扮的樣子,這兩側都是民房,中間原本寬闊平坦的土路上有一個巨大的長坑。
一旁的土坡上有兩個木板,看樣子是隻有交了過路費的,才能壓著那兩塊木板過去。
打頭的一個村民咬著一塊玉米餅子,咧嘴就是一口大黃牙:“過路費一百。”
高兵怒極反笑:“你們這麼猖狂,派出所不管嗎?”
“哎呦,還想告派出所,告訴你,派出所的所長是我們村長的小舅子,我們這都是皇親國戚!”
啃著玉米餅子的大黃牙說完,就伸出手指頭,用黑乎乎的指甲摳了摳牙縫。
從牙縫摳出來的,好像是之前吃的鹹菜殘渣,然後又將那快殘渣送進嘴裡嚼了嚼,咽了下去。
唐錚看見之後頓時就捂著嘴惡心了起來,其他幾個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高兵緩了緩:“你的意思,我不交錢,就不準通行是嗎?”
後麵又有兩個村民湊過來,其中一個脾氣不怎麼好,嗓門也挺大:“你這個人廢什麼話,趕緊交錢,要是不交錢,等到猴年馬月也過不去。”
高兵看了顧凡一眼,兩個人就下了車。
顧凡活動了一下手腕:“你們說,要是我們打你們一頓,這條路我們能不能過去?”
吃玉米餅子的大黃牙男人聽了‘嘿’了一聲,一抬手就招呼道:“鄉裡鄉親們,有人惹事了,都抄家夥!”
後頭的兩個村民有些不高興:“老六,咱們這麼多人,還收拾不了他們嗎?”
另一個開口道:“把他們給打趴下,這小轎車咱們就征用了多好,省的以後出個門還要靠兩條腿!”
高兵黑著一張臉怒聲道:“你們真是太猖狂了!”
大黃牙又咬了一口餅子:“猖狂嗎,猖狂的還在後頭!”
他話剛說完,左鄰右舍的房門忽然打開,就有好多人拿著家夥朝著這邊衝了過來,遠處地裡乾農活的人也拎著自己乾活的農具衝了過來。
這場麵有點壯觀,原本看熱鬨的唐錚和蕭北麒幾個都是臉色一變,受傷的聞瀾也急忙下了車。
“哪個龜孫敢惹事,看我不一鐵鍬拍扁他的腦袋!”
一個牙都要掉沒了的老大爺,身上的粗布衣裳都是補丁摞補丁,他手裡舉著一個鐵鍬,率先朝著這邊衝過來,看見高兵之後,就要拍高兵的腦袋。
唐錚一看呼啦啦的圍上來這麼多人,他們也不好硬杠,連忙上前打圓場:“大爺,大爺都是誤會,您把家夥放下,有話好好說行不行?”
唐錚說著,越看老大爺就覺得越眼熟,有種親切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老大爺見唐錚一個女娃娃之後,猶豫了一下,這才收回了自己手裡的鐵鍬。
不然這一下子拍在高兵的腦袋上,非得把人給拍蒙了不可。
老大爺有些不耐煩的開口:“你們痛快的交錢,我們就放你們一馬,不然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後頭又有人起哄:“對,趕緊交錢,不然就打斷你們的胳膊腿!”
看見一個個村民凶神惡煞的,恨不得把幾個人都吃了的樣子,唐錚還頭一次領略了‘民風彪悍’這四個字的意思。
要是平時,為了不惹事,錢給也就給了,就自認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