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自是將冷太君先前做派都記牢,她也是為了捉住冷太君的錯處,才隱忍著到現在才開口阻攔的。
實在是王嬤嬤也沒想到,冷太君說話能這麼不管不顧,蠢成這樣的老太君,王嬤嬤還是頭一次見。
王嬤嬤方才話一出口,冷太君便斜睥睨了她一眼,將火氣對準了王嬤嬤。
“你又是宋氏從哪個人牙子手裡買回來的老刁奴?主子說話有你這個沒規矩的東西插嘴的餘地?”
“宋氏可真是好手段,女兒都嫁出去了,還往她屋子裡塞人,塞得還是個老不正經的東西!”
“到底是跟著沒臉沒皮的母女倆混一起的老虔婆子,跑王府裡作威作福來了,要我說你這沒規矩的老貨,就敢打出去當個叫花子才是!”
冷太君越發的猖狂,她隻等著這些話傳到冷初秋婆母的耳朵裡去,好成為拿捏冷初秋的話柄,如此,她可算是給王妃遞了好大一個梯子了。
然而,待她話落之後,跟著冷初秋一起來的丫鬟們個個變了臉色。
冷初秋在王府根基不穩,她受辱下人們雖聽著卻不會動怒,可王嬤嬤卻不同,她在府裡根基深,又待小丫頭們極好,是有幾個忠心耿耿的丫頭聽不得王嬤嬤被羞辱的。
感受到下人們臉色的微妙,冷太君稍感納悶,便見領了她進門的丫鬟滿臉怒容。那丫鬟本也是伺候王妃的,跟在王嬤嬤身邊,沒少受照拂,如今王嬤嬤受辱,她也顧不得尊卑身份,冷著臉開口了。
“你胡說些什麼?我們王嬤嬤是王妃的陪嫁嬤嬤,便是王爺王妃跟前亦是能說得上話的,哪裡是這般眼皮子淺的老婦可以隨意羞辱的?”
“我聽聞你這老婦是個誥命來著,堂堂誥命就是這般沒規矩的嗎?你敢不敬王嬤嬤,便是不敬王妃,你好大的架子啊!你且等著回頭王妃找你算賬,將你那勞什子誥命給剝奪了!”
那丫鬟說完,已經紅了眼眶。
她說了粗話,又是對著朝廷親封的誥命老太君,便是她為了護王嬤嬤,也是犯了大錯。說不準要受責罰的,若仔細計較起來,隻怕是攆出王妃的院子都有可能。
然而她一直是個潑辣性子,話已出口,她也認了!
冷初秋多看她一眼,心下默默記下。
冷太君待得知王嬤嬤身份之後怔愣再當場,她實在不解,王妃的陪嫁嬤嬤怎地會扶著冷初秋一起來見她?
難不成冷初秋短短兩日就收買了王妃的陪嫁嬤嬤了?她竟然有這個本事?果然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冷太君心下又驚又涼,事已至此,既然已經得罪了這個嬤嬤,她便思索著如何開口命令冷初秋去解釋清楚,然不待她反應,王嬤嬤已經發話。
“我不過是伺候王妃的下人罷了,倒不打緊的。隻是冷老夫人可知你今日辱的是誰?如今站在你麵前,我身邊的這一位乃是世子夫人,是世子爺八抬大轎抬回來的新婦。”
“冷老夫人可知道夫妻一體?您這般不留情麵的辱我家世子妃,那便是辱了我家的世子,辱我世子便是辱王爺王妃!”
“冷老夫人真是厲害,我家世子不過新婚兩日,你便登門羞辱攝政王府了的,竟然還大言不慚使喚王妃出來,冷老夫人這麼大的臉麵,不知道冷大人在朝中是否也這麼硬氣!”
王嬤嬤本是府裡的老人,從不在人前以王府的權勢壓人,以免為王府埋下隱患,可眼前的冷老夫人、冷太君、這個冷家的老東西實在是蠢得厲害,她不說得狠了,隻怕冷家的老太太還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了!
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成色!
眼見著王妃的陪嫁嬤嬤幫冷初秋說話,冷老太君一時下不來台,便盼著冷初秋能為自己說和兩句。畢竟攝政王府的人她是半點得罪不得,為今她敢使喚的也隻有冷初秋了!
因著攝政王拿捏著朝堂上的話語權,冷太君心下那是一個悔啊!若是因這一遭事情連累了冷家爺們兒的仕途,那她可真是冷府的罪人了。不行,冷初秋必須有扭轉局麵,否則彆怪她不認她這個孫女!
然而,任由冷太君使眼色紅了眼,冷初秋依然不動聲色,似全然看不懂冷老太君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