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說笑了,世子爺所言,初秋不懂!”
陸長安眸色沉沉,此時他已經斂了怒氣,冷笑一聲,便出了門。
院內,沈初陽的聲音傳入,攪得冷初秋心煩意亂。
“長安,她可有什麼事兒?”
“無事!”
陸長安答話乾淨利落。
“方才我聽說你們王府進賊了,我嚇死了!”
“要我說你們這個王府裡頭得升級安保係統了!”
沈初陽嘰嘰喳喳圍著陸長安,也算衝淡了院子裡的緊張氣氛。
“彆怕,我不會讓你有事!”
“你現在這麼厲害,我當然不怕!”
……
聲音漸行漸遠,青鬆苑也漸漸安靜下來。
冷初秋想歇下,外頭月影攢動,她睡不著。
索性披了衣服出門,一路行至王妃的院子。
靜悄悄的,裡頭時不時傳來兩聲歎息。
“王妃,是我!”
冷初秋喚了一聲,王妃的房門嘎吱一聲打開。
侍衛舉著刀,攔了門口,那裡頭黑洞洞,什麼都看不真切。
“放肆!”
冷初秋上前一步,喝罵那兩個侍衛。
真是給他們膽子了,竟敢在王妃的門前舉刀。
往常王妃得勢的時候,這些個侍衛便是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世子妃,小的們也是奉命辦事!”
侍衛給冷初秋讓了路,冷初秋便得以進入房內。
王妃院子裡頭並未點燈,她木訥地坐在椅子上,身上還穿著半天時候的衣裳,頭飾也沒有褪下,眼底一片烏青,乍一看上,似失了魂兒了。
“王妃!”
冷初秋依照原先的禮數,向王妃行禮。
“難為你這時候還來看我!”
冷初秋端端正正跪下:“王妃這是什麼話?王妃於我,並非僅僅是婆婆,而更似師父!”
“王妃知遇之恩,初秋永生難報!”
冷初秋言畢,工工整整朝著王妃叩首。
而今她這般姿態, 倒叫王妃動容。
“原先我還想著,你是個懂事的,但到底王府富貴,其中有多少真心,我也衡量不出!”
“而今瞧著,你竟比我肚子裡爬出來的那個,倒更情真意切些。”
“也罷,有些話我堵在肚子裡頭許多年,而今也算尋個人說出來。那些話爛在我肚子裡頭,都已經腐朽生出臭味兒了,總算有機會說出來。”
冷初秋嚴整坐好,隻待聽王妃的教誨。
而今王府忽然變天,冷初秋也隻是猜出王妃心裡頭定然不爽快,她來陪著,且無論王妃說出什麼話來,她隻管默默聽著就好。
“十年前,長安不足十歲,有一日忽而發了高燒,他竟似變了一個人一般,整個人的氣質不似孩童,倒似個飽經風霜的成年人!”
“那會兒,他父王剛迎沈側妃入府,我心如死灰,長安突然跑來抱著我痛哭,他便告知我十年後倘若他要娶親,便要娶冷府的姑娘……”
“要一個溫婉大氣,才華橫溢的女子,更不能阻攔她的才學,要給她助力……”
王妃說這番話的時候,眸中閃著異樣的光彩,整個人安靜而柔和。
冷初秋下意識心驚,十年前陸長安就回來過?
這個陸長安究竟是從何而來?
一時間謎團重重,竟攪得冷初秋頭痛。
王妃忽而拉住冷初秋的手:“我倒是覺得,當年安兒說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