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悔悟了嗎?真的改掉以前的那股犀利了?
在小春的攙扶下,劉豔秀緩慢的走進屋裡。
項逸謹下意識的發現,在小春的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袋子,隻是他不知道裡麵裝著什麼東西。
他進入客廳,直徑朝兩個孩子的臥室走去,打開房門,他們倆安靜的躺在床上熟睡。
“少爺回來了?”傭人在門口遇到項逸謹,恭敬的叫著。“小少爺他們哭鬨了一上午,興許這會兒是累了,剛剛睡著。”她擔心項逸謹進去會把他們吵醒,就刻意的提醒了一下。
他愣愣的望著兩個睡熟的孩子,他們倆離他那麼近,近得隻要走幾步,就可以輕撫他們的小臉頰。可是他卻沒有勇氣走過去。
就像薛依潔一樣,明明很近,中間卻又仿佛帶著一種遙不可及的距離。他愧對兩個孩子,更愧對薛依潔。
“老夫人,你要我準備的東西,全部都準備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墓地呀?”樓下小春見客廳裡麵沒人,便大膽的詢問劉豔秀。
“走吧,彆讓彆人看到。”劉豔秀似乎換了一身素淨的衣服,與之前那一身的貴婦裝,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墓地!素淨的衣服!
他們倆這是要去哪裡?為什麼還不能讓彆人知道?
項逸謹瞬間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改剛才那頹廢的樣子,趕緊下樓開車跟上劉豔秀的車。
大約半小時之後,劉豔秀讓司機把車子停在了郊外的一個普通墓地門口。
像他們這樣的家世,豪門家族。即使是劉豔秀逝世的朋友,也不應該會埋葬在這種普通人離開才會埋葬的地方。
劉豔秀的手中,多了一束黃色的鞠花。她帶著微顫的腳步,在小春的攙扶下,一步一步朝階梯上麵走去。
項逸謹的車停在階梯之下,車窗緩緩的下降,可以清晰的望著劉豔秀和小春的身影。直到他們倆停在一個墳墓前,他才打開車門下去。
細雨朦朧,輕輕的飛落在墓地,劉豔秀一身素淨的衣服,很快就被細雨打濕。
不管今天是刮風下雨,還是電閃雷鳴,她都會到這裡來一趟。
“九年了,你在那一邊還好嗎?你知不知道,你倒是走得乾淨,可我呢?我的內心要背負多大的壓力呀?我好難受,我聽你的話,遵從你的意思,儘量讓逸謹娶宮家的女兒,可是一切都被鄒宛芹那女人給破壞了。你會不會怪我呀?”她看著照片上麵的男人,淚水不停的往下滑落。
小春跪在地上,不停的燒著冥幣。因為劉豔秀的淚水,她也帶著哭泣。
“一步錯,就步步錯!這到底是你錯了?還是我錯了呀?是你欠宮家的,卻要讓我和逸謹來償還。你如今早就在逸謹的心中,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女人。他恨我,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她帶著抽泣,越說越傷心。天空中下著的小雨,如同在憐惜她,為她抱不平一樣。“我曾經多少次,都希望逸謹趕緊娶晚秋為娶,那樣就可以穩固我們項家的事業了,可逸謹的性子,就跟他父親一樣。不是自己認定的女人,絕對不會同意結婚……”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本以為那真的就是天意,因為宮厲陽找到了他的親妹妹宮厲靈,宮厲靈也喜歡逸謹,就正好達成了你的心願。可惜,天上真的很會捉弄人,宮厲靈居然隻是一個賣臭魚的女兒冒充的,這樣也就算了。真正的宮厲靈,卻是我之前百般折磨的薛依潔。我還差點親手要了她的命……”她泣不成聲,心裡越發的難受。
“老夫人,你不要太自責,如果老太爺還活著,興許他也未必比你處理得好。”劉豔秀早就告訴了小春,今天到這裡來的目的,所以她才會安慰著她。
“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是一個特彆狠心的女人?狠心得連同自己的親曾孫都不放過?”
如果她知道,薛依潔就是真正的宮厲靈,而鵬濤和嘉倫都是宮家的後代,她就不會那樣做了。
“不!老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項家好,為了少爺好,隻是少爺他不懂你的心。”不管劉豔秀做什麼,小春都會站在她那一邊。
“怎麼辦?現在事情弄成這樣?你能告訴我,接下來我要怎麼做,才能夠幫逸謹挽回依潔嗎?”她盯著照片上麵的男人,希望他能夠告訴她,接下來應該做什麼。“你犯了錯,就撒手不管,留下這樣的難題,你讓我怎麼去解決。項家的事業,當年即使再不濟,你也不應該跟宋山輝那樣的人合作呀?你把自己的恩人害死了,讓自己的孫子去報答,你以為這樣做,就真的能夠償還得了嗎?真是孽緣啊……”
站在階梯下麵的項逸謹,對於劉豔秀的話,聽得清楚。他沒辦法再繼續呆下去,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走上去。
“你剛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