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淩央提筆寫下第一個字後,便氣餒地扔下筆,對著空白一片的竹簡出神。
這雙手,還能寫出如從前那樣的好字麼......
尤其在他見識到了霍晚絳寫出的字後,自卑之感愈發深重。
他現在當真是配不上她,所以隻能為她做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取悅她。
這些事換作是誰都能做,他要做就做全天下最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郎君。
若有朝一日出現了比他優秀十倍百倍的男子,說不定就能把她吸引走。
不行,他再怎麼樣無能,也要比薛逸這種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紈絝有用才是。
可提筆接連寫下兩個字後,淩央氣得將筆重重一擲,用力合上竹簡,胡亂塞回書櫃。
怎麼這雙手就不聽使喚呢?
不行,絕不能輕言放棄。
淩央挫敗不已,又重新把竹簡抽出來,不信邪地繼續寫字,可寫出的成效依舊毫無變化。
他本對練字一事的誌滿意得也消散殆儘,隻剩惆悵。
殊不知他方才憂心如焚的舉措,全落在了門外默默觀察許久的霍晚絳眼中。
霍晚絳搖了搖頭,喟然長歎,款款走入屋內。
淩央聽到她的腳步,正好奇今日她為何賴床賴到中午。見她直直朝竹簡走來,他慌亂趴上桌,以身體抵擋自己的字:“阿絳,你什麼時候來的?”
莫非他方才那般狂躁醜態,全落在了她眼裡?
霍晚絳又不能開口說話答他,聞言,她的手伸向竹簡。
淩央捂得更嚴實,竹簡一滾,儘數攤開懸在案尾,掉了很長一截在地上。
他語氣也冷肅起來:“阿絳,沒什麼好看的,彆看了。”
“是我無用,白白糟踐這竹簡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