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淩央沒有下馬,而是勒緊韁繩調轉了馬匹方向,正對著阮娘。他習慣性輕笑道:“何事?”
正當正午,淩央騎在高大的汗血寶馬上背對著日光,他脊背挺直、雙肩開闊,氣勢極強,渾身都充斥著上位者的尊貴與壓迫,不怒自威。
哪怕是在笑,眼底都是冷冰冰的陰鷙。
也是這一瞬,阮娘從未覺得他如此高大疏離過,似是冥冥之中,有什麼事情正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著改變。
這種改變,也許等他到達長安正式稱帝後會更大。
阮娘又改了口:“陛下,奴方才失言了。一直以來叫您郎君叫習慣了,還請陛下恕罪。”
淩央擰眉,利落跳下了馬,儘管如此他還是高出阮娘許多,他略有不悅:“我還未回長安正式登基,阮娘何必如此生疏?您是我和阿絳的長輩,想怎麼叫我是您的自由。”
言罷,他生硬問道:“阿絳和曦兒可是想我了?”
他才散心不到半刻,霍晚絳不至於放心不下吧。
阮娘點頭:“女君托我過來傳話,她說你不願理會她的這些日子,她每天都很想你。可她做錯了事,實在無顏以對你,故......”
淩央笑得兩眼彎彎:“我怎麼可能跟她計較?也隻有她玲瓏心思,猜得出我會故地重遊。”
阮娘愣道:“那郎君為何對她避而不見?她已經為玉佩之事愁得好幾夜沒合上眼了,消瘦了許多。”
淩央坦言:“無顏以對的人是我,我總在想,從前的我究竟做錯了多少事、糟糕成什麼樣,才會令她如此患得患失,提心吊膽。三年,沒想到三年過去,她都冒著性命危險生下了曦兒,對我還是沒有十全的信任。”
原來兩個人都擰巴成這樣,誰都在低頭,可誰都不敢直麵彼此。
阮娘終於鬆了一口氣:“誤會說開了,就請陛下及時去找女君和好吧。女君叫我前來,一為玉佩之事給陛下賠不是,她說她的確修不好了,陛下身為天子,任何懲處她都心甘情願。二為告訴陛下,她摔玉之舉絕非恃寵而驕,往後回到長安,必不會再犯這樣以下犯上、目中無人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