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輿在宮門停下,戴著帷帽的宋千逢又坐進了一頂軟轎,掀開轎簾瞧見紅牆黃瓦,宮牆高聳,讓人插翅難飛。
還有望不到儘頭的宮道,這條宮道通往的是明德殿,是她許多年前常走的一條路,來到熟悉的地方,一股惡寒頓時從腳竄上背脊。
犯惡心,真的犯惡心。
良久,軟轎於明德殿前的長階下落好。
宋千逢從軟轎中跨出,抬眸間,一座巍峨的殿宇映入眼簾,殿宇坐落在三層大台上,東西兩側如巨鳥的翅膀一樣,飛揚的是高大的闕樓。
巨大的鬥拱層層疊加,錯落有序,在鬥拱的支撐下,屋簷向外伸展高挑上揚著,威嚴中顯露出些許活潑。
宋千逢定在原地,雙腿仿佛被凍住般僵硬,看向明德殿的眼神充斥著冷意。
沈漸鴻往前走了幾步,見她沒跟上,回頭問道:“怎麼了?”
“第一次來,有些緊張害怕。”
沈漸鴻擔心道:“還走得了嗎,可要我扶你?”
“不必。”
宋千逢嘴角扯過笑意,跟著沈漸鴻緩緩踏上長階,一步一步走得腳生疼,每一步都像踩在箭頭上,那些攢在她心頭的利箭。
她來到殿門前,隨著內官的通報,得到應允後踏入殿中。
殿中一片死寂,強烈的壓迫感襲來,高堂上有明黃色閃過,她低垂著頭行跪拜禮,久久未曾聽到讓起身的聲音,趴在地上眉頭緊蹙。
這時,眼前多了雙金紋長靴。
他彎腰伸手,將宋千逢扶起來,看清是誰,她緊蹙的眉頭微鬆,輕喊了聲:“鎮國公。”
徐鍥道:“彆怕,我在。”
宋千逢站在他身後,低垂著頭不敢看明堂之上的人,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帶著審視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