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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同偉,你到底怎麼想的啊?”
“馬上就訂婚了,你搞這種事情?當初我就該信我爸的話,不該和你一個小辦事員走在一起。現在麻煩大了吧?”
“我警告你,你現在就按我爸的意思去實名舉報韓晴,否則的話,我們倆……完了。”
富平鄉,子午大道。
一間單元房內爆發出劇烈的爭吵聲。
一個衣著精致的女人高揚著鼻尖,左手的小指前伸著,差點要抵在身前男人的鼻尖兒上,話音兒中帶著不容置疑的頤指氣使。
“婷婷,你先彆急,立偉會處理好的。媽……媽向你保證,一定不會耽誤你們訂婚的日子,不讓親家公挑理兒。”
一個顫巍巍的老太太低眉順眼的賠笑,舍了一張老臉希望能能夠求得眼前這位將要過門兒媳的原諒。
沒成想,老太太一張熱臉卻貼了冷屁股。
張婷婷哼了一聲,一把推在了老太太的身上,後者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上:“彆叫那麼親熱,你還不是我媽,我更不是你們陳家的兒媳婦。”
“姓陳的,彆八竿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你要是個男人就按我爸的吩咐去做。隻要你舉報韓晴貪汙受賄,不但無罪,而且有功。”
“你是她的專職司機兼通訊員,這件事你的話最有發言權,要是不然,那我們兩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著,見到陳同偉不言不語,張婷婷氣急,手中的坤包一甩直接就掛在了陳同偉的臉上,後者身子一顫,驀然驚醒。
陳同偉驚愣抬頭,滿眼糾結的情緒在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瞳孔中閃過海浪驚濤。
饒是官海沉伏了近三十年的老男人已經見慣了大風大浪,一身的養氣功夫就算泰山崩於前也依舊能麵不改色。
但此刻,陳同偉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壓下眼中的震怖情緒。
他重生了。
從三十年後混跡官場多年升遷無望的關鍵節點,重生回到了通過國考上岸不久,被分配至富平鄉鄉政府綜合辦的第二年。
國考以全市第三進入體製內的陳同偉本該光芒萬丈擁有光明無限的前途,未曾想到,一次鄉政府內的政治鬥爭讓初出茅廬的陳同偉被卷入其中,成為了被殃及的池魚。
因為這一年,富平鄉發生了一件大事。
時任富平鄉第一書記的老乾部留職不留崗,提前辦理了病退。
而幾個年富力強的副鎮長們看準了能更進一步的時機,於是乎鄉政府內烏煙瘴氣,鬥的不可開交。可誰也沒想到,市裡傳出風聲,最有可能完成轉正的卻是鄉裡主抓經濟和農業的分管副鄉長韓晴。
一個在鄉黨委班子裡排名在六七位的常務副鄉長。
於是,一紙韓晴涉嫌嚴重違法違紀的匿名舉報信直接跨過鄉黨委投到了市長的信箱中,匿名舉報,捕風捉影巨多,本來鬨不出什麼天大的動靜奈何隔天正午,當地媒體的上昭示的信息就在短時間內引起了輿論風暴。
富平鄉政府最年輕的女性乾部,玩弄職權,桃色交易,官商勾結,幾個醒目的標題在被刊登的一瞬間就將富平鄉政府推到了風口浪尖。
這一條條,一樁樁,每一個字眼都觸及民眾的敏感神經。
本來這和陳同偉毫無關聯。
可偏偏去年才被分配到富平鄉的陳同偉被政府綜合辦安排給韓晴當臨時通訊員兼司機,這種敏感的身份,第一時間將他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人物送到了所有人的眼前。
畢竟,鄉鎮級乾部沒辦法配備秘書。
而常年跟隨在韓晴周圍的司機兼通訊員,陳同偉無疑是最佳的突破口。
從事發之日到現在已經超過了三十六小時,而針對於陳同偉的例行詢問卻已經高達八次,甚至連自己彈了三年的女朋友也以分手作為威脅,勒令陳同偉倒戈。
誣陷女上司。
這是赤裸裸的陰謀,哪怕陳同偉是個官場初哥兒也能一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