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趕來時恰好目睹這樣的慘狀,至今回想起來,仍覺得毛骨悚然。
她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嘴硬道:“這個賤婢竟然妄圖背著我爬上姨娘的位置,難道我堂堂侯府夫人,還不能處置了她嗎?”
“你,你竟視人命如草芥,被拆穿之後更是不知悔改。”
陸侯爺暗自失望,“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這麼一個惡毒的婦人。”
“我惡毒?”
夫人杏眼圓睜,就要噴出火來。
“侯爺,我任勞任怨伺候了你三十年,如今就隻換來一個惡毒的名聲?”
王夫人怒斥道:“侯爺,我一心傾慕於你,就算後來你雙腿癱瘓,身患重病,我也甘之如飴地嫁給你。可自從我嫁入侯府,上被婆母欺壓,下被兒媳輕慢,無依無靠。”
王夫人說著,這麼多年的委屈如決堤的洪水般從心口洶湧而出。
她因為出身不高,嫁入侯府便備受欺辱。
先是陸老夫人的變相打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後來好不容易熬到陸老夫人老了,兒女長大成人了,本以為她終於熬出了頭。
可是陸老夫人卻直接略過了她,將管家對牌交給了新進門的兒媳婦顏卿。
顏卿是安國公嫡女,更是當今太後的親侄女,她這個婆母在顏卿麵前毫無架子,處處被壓上一頭。
因為此事,每次回到娘家,她都會受到娘家嫡姐的冷嘲熱諷。
王夫人越想,心中的怨氣越深。
“陸侯,我這些年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難道你不清楚嗎?我不僅沒有得到侯府夫人應有的尊貴與體麵,反而沒日沒夜地伺候你,人前人後更是被人輕視。如今,竟然連一個賤婢也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侯爺,你叫我怎麼能不恨?”
陸侯爺雙目圓睜,“是我對她心生歡喜,也是我執意要抬她為貴妾,你為什麼不來恨我?”
“我當然恨!”
王夫人怒氣上湧,三十年來壓在心口的怨氣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
她目光如毒蛇般陰狠,從顏卿身上刮過,又掃過陸侯爺,最後如釘子般定格在陸老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