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子漢大屁股的,是誰的孩子就認唄,推三阻四。”關妤拿回季錦洲勾著的高跟鞋,邊穿邊抬眼和裴梨說話,“大妹子,你要是有困難就和我說,我看看能不能幫倒忙。”
裴梨:“……”是倒忙吧?她聽到的是倒忙吧?
關妤有些站不穩,季錦洲順手扶了她一下,臭著臉等她慢悠悠穿完鞋,冷哼一聲放開她。
關妤站穩身子,一手拉著一個季錦洲和顧特助,從兩人眼前擦著走過,停下腳步,“你有大忙我幫不上,有小忙也不一定想幫,但是有事你就說一聲啊,反正你沒我的聯係方式。”
裴梨一眼難儘地點點頭,見到季錦洲傷心委屈的情緒都衝淡了不少,“……謝謝。”
“就隨口一說的事。”
她揪著兩人的手臂衣袖,走進通往大廳的路。
季靈衡看著他們三人離去的背影愣神:“……她剛才是說了‘大忙不想幫,小忙懶得幫’對吧?”
裴梨艱難地“嗯”了聲。
那她說得多仗義似的!
長廊上,顧特助再次發出讚歎:“夫人真是太女人了,女人中的女人,是如何用這麼厚的臉皮,這麼心安理得地說出如此豪邁的廢話的?”
“熟能生巧,自學成才。”關妤謙虛。
兩條走廊兩側均掛著古老掛畫和壁燈,沒走幾步就擺放著瓷器,白牆邊有暗紋,整條走廊鋪著古法地毯。
關妤眼裡閃過驚豔,她高中是美術生,大學報考了設計類專業,似乎從某偏門的古歐洲美學書中看過這種古法形製的地毯,“你們家的設計師審美還不錯。”
季錦洲挑了挑眉, 眉眼間帶著愉悅,“真的?我設計的。”
“假的,”關妤迅速收起表情,看不得他的得意樣,“其實像酒店。”
季錦洲:?
三人通過長長的走廊,終於來到了亮堂寬闊的大廳,沙發上和四周零零散散站著舉杯笑談的人,個個談吐不凡。
門口正好撞見一位身著月白暗紋旗袍的中年女人,吊梢眼柳葉眉,模樣珠圓玉潤,像是上個世紀溫養出來的美人,整個人被嬌慣出一種外向的尖銳,她上下打量關妤一眼,說出來的話陰陽怪氣:
“喲,這是誰啊,空心蘿卜,中看不中用。”她撇了撇嘴,“聽說在網上又挨罵了?一輩子都在做蠢事,真夠有毅力的,真是方向分不清南北,蠢得有點東西。”
“吃飯吧,免得老太太又說我們虧待了你。”她對著關妤挑釁地勾了勾唇角,招招搖搖地離開了。
關妤一出來突然就被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她甚至懷疑是不是在罵顧特助,都沒想過是在罵自己。
“呸!壞心眼的老太婆!”她走後,關妤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對著她的背影放嘴炮,“注定絕種,生孩子上麵有眼下麵沒眼,天靈靈地靈靈,保佑她兒子是個0。”
她發現身邊的兩個男人突然沒音了,而且都是十分一言難儘的神情,尤其是季錦洲,臉色很不好看。
關妤這才想起來問一嘴,“對了她誰啊,為什麼莫名其妙罵我。”
“我媽。”季錦洲言簡意賅。
關妤:“……”
顧特助尷尬乾笑著打圓場,“夫人你也真是的,哈哈,還挺巧的哈。”
關妤也陪著乾笑,心想:說明這頓罵命中注定屬於他。
季錦洲歪頭側著臉假笑了一下,下一秒迅速收起笑,恢複了冷漠,“好笑嗎?還不快走。”
——
他們三人是第一批落座的,餐桌上陸陸續續上了菜,從桌頭擺到桌尾,目測可以擺一百多盤。
“夫人還會目測。”顧特助一臉驚異,“如果擺不下一百多盤呢?”
關妤滿臉無所謂:“那就是我目測錯了唄。”
顧特助:“……”夫人真是很豁達的一個人。
其他散布在大廳各個地方的三姑六婆們接連入座,每次落座前都有一個固定的流程,嫌棄地打量關妤,陰陽怪氣地說一聲,“這就是老太太非要錦洲娶的老婆啊?”
奚落的話題不是圍繞著她那些花邊新聞,就是不滿她出去拋頭露麵,敗壞季家的名聲。
關妤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因為她知道等下女主薑蘇安也會來,跟著季家的養子,也就是本書的男主厲霆南赴家宴,這些壞蛋都是替她準備好的小怪,全員惡人。
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針對女主薑蘇安,奚落她,嘲諷她,給男女主製造誤會和隔閡。
至於關妤,隻是被連帶著一起嘲諷的無辜路人甲。
一開始的關妤,還遊刃有餘:“行行行,我不去拋頭露麵,我去拋頭顱灑熱血。”
“沒你能乾怎麼了,你還比我先死呢,我讓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