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白色蠟燭。
雨夜,蠟燭,空無一人的漆黑客廳,淩晨兩點半,剛從影院回來,都對上了。
一陣怪異的惡寒順著兩個人的脊骨往上爬,如同吐著蛇信子的毒蛇,光滑外皮帶著微微粗糙蛇鱗爬過人的皮膚,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啊啊啊啊啊啊!!!!”他們看到一道人影走出來。
關妤躥到季錦洲身後,季錦洲麵色蒼白,護著她往門口退,“等一下你先跑,我看他的頭會不會掉下來。”
宋時觀打著哈欠從廁所出來,“夫人,季總,你們大半夜的唱美聲啊?還挺有情趣的。”
“回來怎麼連燈都不開?”他順手打開了燈。
餐桌被他拉到客廳中間,擺上了紅酒,牛排,意麵,甜點。
“這是……”季錦洲指著餐桌錯愕。
“我給你們準備的燭光晚餐啊?”宋時觀不解他們臉上露出的驚恐表情,“這是我特地叫的外賣誒?夫人不喜歡嗎?”
燭光晚餐……燭光晚餐……
這麼會準備夜宵他不要命了。
“早說是燭光晚餐嘛,嚇死人了。”關妤長舒一口氣,放鬆地坐在餐桌椅子上。
“燭光晚餐就能嚇死你們了?”宋時觀有些不解,“我聽季總說和夫人去看電影,這麼浪漫的事,回來的夜宵肯定不能差太多,就給你們準備了燭光晚餐——怎麼了嗎?”
這就嚇死了,那季總和夫人可真容易死,是不是應該去醫院查查心臟。
“剛才為什麼不開燈。”季錦洲不經意抬手擦掉了一額頭汗,感覺自己今晚都變年輕了許多。
因為被嚇成孫子了。
“我正要去睡覺呢,順手關了燈。”宋時觀突然想起來,“對了,夫人和季總剛才在吼什麼?”
季錦洲和關妤略顯尷尬地對看一眼,季錦洲輕咳一聲,“我們剛才去聽了話劇,情到濃時,忍不住開嗓了。”
宋時觀了然,“那什麼快跑,什麼我頭會不會掉,又是什麼意思啊?”
季錦洲心想:管家還是得找老的,經驗豐不豐富什麼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老花又重聽,要是換他爺爺來,肯定聽不清他們吼了什麼。
“我們看得是羅密歐和朱麗葉,私奔情節嘛,他說的是‘快跑朱麗葉’”關妤眨眨眼,“而且你聽錯了,他說的不是你‘會不會頭掉’,說的是你‘會不會給我們投票’,助力我們成團出道。”
“哦——”宋時觀了然,“那夫人和季總都挺有藝術細胞的,共情感染能力這麼強。”
“這都被你發現了。”關妤毫不心虛地將讚美照單全收,“那行了,你先去睡覺吧,明天放你一天假。”
“謝謝夫人,那我去睡覺啦。”
宋時觀的房門關上,響起了哢噠一聲反鎖聲,兩人才算真的放鬆下來。
“快吃吧。”關妤環視了一圈空蕩蕩又偌大的客廳,“這房子這麼大,兩個人這麼晚坐在中間,感覺毛毛的。”
季錦洲心有餘悸,“你說萬一也有東西跟我們……”回來了怎麼辦?
“呸呸呸。”關妤打斷,“好的不靈壞的靈。”
隨便對付了幾口,他們一起上去,至少不讓一個人在客廳落單,吹滅蠟燭,關燈上樓。
她扯著季錦洲的衣擺上樓,時不時看一下後麵,在黑暗中小聲叫他:“季錦洲。”
“嗯?”
“還是請個大師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