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胳膊的手指,像是香樟樹葉下綠油油的毛毛蟲,爬過的肌膚汗毛倒豎。
當時常德軍看她的眼神,和隔壁的老光棍一樣,是那種惡狼一般的黏膩眼神,讓陳曉蓮當時就想逃。
可她能逃去哪裡,家裡沒人為她做主,老光棍都不曉得趁她爸和哥哥們不在家時,跑來掐了她多少回。
也就是這幾年嚴打的厲害,老光棍綠着眼睛,不敢來真的,怕被人舉報吃槍子。
而常德軍和老光棍不一樣,他不但不會被嚴打,還有可能,被嚴打的那個人會變成她自己。
於是,那個晚上,常曉紅被常德軍支開去了她姑姑家。
常德軍在自己閨女的床上,讓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兒,變成了蔡紅梅口中的不要臉。
那時候的她,也如此刻一般,任由常德軍為所欲為,還不敢出聲,生怕引來了人,她這一輩子可就全毀了。
陳曉蓮晃着長長的頭髮,望着書房頂上明晃晃的掛燈,常家的燈都和別人家的不一樣,璀璨奪目吊著不知多少個小燈泡,折射出她臉上的破碎。
她沒有回頭的路了,常家就是她最好的出路,再難再苦她也得走下去。
一陣風突然灌了進來,凍得陳曉蓮打了個哆嗦。
“叔叔,好像....好像有人!”她哭着抽噎攀附着常德軍的肩膀,總感覺那窗外搖曳的枝葉裡頭,藏着巨大的怪獸。
常德軍捏了捏手中綿軟:“你怕個啥,這是我家,誰還敢管我的事!”
陳曉蓮攀着他的肩頭,驚恐的瞪大了眼。
她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