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兄才高八斗,學富五車,豈是那些迂腐老朽所能比擬。即便堂兄這雙眼當真無法復明,又有何妨!為官之道,憑的便是真才實學。若論學問,滿朝文武,誰敢與堂兄爭高下!”
說到最後,謝易書不禁微紅了眼眶。
他幼時有記憶起,堂兄便是謝府的驕傲,是家裡的頂樑柱,他真的不敢去想,如果那雙眼睛真的治不好的話,對堂兄的打擊到底會有多大......
原本他家堂兄有首輔之才,遲早入內閣登高位,可現在那些奸臣落井下石,堂兄又失了明,謝易書就怕真的會被那些賊人給得逞,害得堂兄江河日下。
而且,謝凌多一日在家中修養,那些人在外面便編排得更肆無忌憚,長此以往,難保陛下不會解了堂兄的官職!
謝凌卻笑:“若我不在家中多休養些時日,又怎能瞧出朝中究竟是哪位官員叫得最凶?又怎會知曉,到底是哪些官員與江南巡撫、豪紳暗中勾結......”
“更無從發現,究竟是誰一直在給江南巡撫通風報信。”
謝易書怔住了,他抬首,便看見了謝凌臉上輕淡又從容的笑容。
他後知後覺:“所以堂兄......是故意的?”
莫非堂兄是在裝失明?
謝易書又去看男人的眼,可那雙墨目裡頭還是沒有焦距,任由陽光透過他的瞳孔,裡面也平澹無奇,如同玉石蒙了塵。
謝凌知道他的聲音頓了一下。
謝凌溫聲道:“別擔心。”
“左御醫此前給我診治,言明只要我不再憂心如焚,心平氣和,不出十日眼睛便可重見光明。”
謝易書急聲:“當真?!”
謝凌露出一抹溫和笑意,“嗯。”
“所以堂弟無需憂心。我的眼疾一事,切不可告知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