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7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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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7章

陳平安突然笑道:“劉老哥只差半步就是遠遊境武夫,咱倆有機會切磋一下刀法?”

姚嶺之疑惑不解,自己師父還是一名刀客?師父出手,無論是皇宮內的退敵,還是京城外的戰場廝殺,一直是內外兼修的拳路,對敵從不使兵器。

去年曾經有一位北晉黑衣人潛入皇宮,意圖行刺,武道境界極高,能夠御風遠遊,讓姚近之起先誤以為對方是練氣士,結果一個近身,刀才出鞘,被對方一拳傷及臟腑,倒地不起,還是師父攔下了對方,迫使對方祭出一枚兵家甲丸,身披甘露甲,雖然相差一境,依舊打了個平手,對方又有人接應,這才撤出了皇宮。

劉宗神采奕奕,“陳老弟什麼時候轉來耍刀了?”

這位磨刀人,趁手兵器是一把剔骨刀。當年與那位好似劍仙的俞真意一戰,剔骨刀磨損得厲害,被一把仙家遺物的琉璃劍,磕出了不少缺口。

所以這些年來,劉宗始終雙手對敵,捨不得將那相依為命的剔骨刀拿出來,畢竟浩然天下不比藕花福地,山上靈器法寶太多,仙家術法更古怪,一個不小心,老夥計就算徹底沒了。

當初在南苑國京城城頭之上,聞天鼓,得以飛升之人,磨刀人劉宗,肉身被留在了藕花福地,來到桐葉洲,更換了一副皮囊。如今依舊是老者模樣,但其實與大泉劉氏某位先祖皇帝,相貌有幾分相似,而大泉劉氏皇族子弟,又是出了名的英俊,從老皇帝劉臻到劉琮在內的三位皇子,都是公認的美男子。

金身境瓶頸難破,不是劉宗的武道資質不好,只能止步於金身境,無法覆地遠遊,而是觀道觀贈予的新體魄,太過強悍。

劉宗在南苑國京城隱姓埋名,當那河邊鋪子掌柜的面容,頭髮稀疏,歪瓜裂棗,不笑還好,一笑就像個色眯眯的老光棍。年輕時候,相貌好不到哪裡去。

所以先前劉宗說自己年輕那會兒,跟陳劍仙是差不多的氣度風采,哪怕陳平安再不計較自己的容貌,也實在懶得附和。出門在外,行走江湖,還是要講一個以誠待人。

陳平安說道:“前些年閑來無事,剛好得了兩把品秩不錯的匕首,想起當年在劉老哥家鄉的那場廝殺,演練較多,還算有幾分手熟。除了劉老哥的短刀近身術,其實連同俞真意的袖罡,種夫子的崩拳,鏡心齋的指劍,程元山的掄槍,被我胡亂一鍋燉了,全部融入刀法當中,所以今天才敢當著劉老哥這樣用刀宗師的面,說一句切磋。”

劉宗搓手道:“這敢情好,老哥我好些年沒耍刀了,就怕生疏了,讓陳老弟見笑。”

劉宗怕只怕自己在嫡傳弟子那邊,失了面子,畢竟拳怕少壯嘛。若是你來我往,雙方切磋個數十招,誰輸誰贏,面子上都過得去,萬一陳劍仙練刀沒幾天,動手又沒個分寸,一場原本點到即止的問拳耍刀,陳平安年輕氣盛,結果將自己當成那丁嬰對待,劉宗不覺得自己有半點勝算。

陳平安搖頭道:“只是與劉老哥請教幾手刀法,其實說什麼切磋,都是我託大了。”

老人瞥了眼弟子姚嶺之的那把佩刀,對於切磋一事,確實有些心動。磨刀人劉宗本就是個武痴,而且當年那場架,與陳平安交手過招,沒過癮,平手,算是打了個平手。

之後更是被上了山修了仙家術法的俞真意從頭到尾欺負,讓劉宗更憋屈。

親傳弟子姚嶺之的那把佩刀,來頭極大,木質刀柄,外裹明黃絲絛,末和護手為銅鍍金花葉紋,分量極沉,刀柄嵌滿紅珊瑚、青金石。刀鞘亦是木質,蒙一層綠鯊魚皮,橫束銅鍍金箍二道,皆是大泉造辦處後配。

這把大泉密庫珍藏兩百年的“名泉”,雖說名字有些銅臭氣,可卻是貨真價實的法寶品秩,曾被劉氏開國皇帝用以親手斬殺末代皇帝,所以天然蘊含一部分大泉武運,以及極重的龍氣。無論是對付純粹武夫,還是山上仙師,都不會在兵器上吃虧,尤其是拿來壓勝山精-水怪和鬼魅陰物,威勢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