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夏日炎炎，暑氣蒸騰，食欲不振是常態。
冷欣然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廚娘將冰鎮過的麵條裝盤，配上切絲的黃瓜、豆芽、胡蘿蔔等小菜，再澆上調製好的醬汁。色澤誘人，清新怡人。
“有勞嬸子了。”她輕聲說道，目光落在那一碗碗精緻的涼麵上。
廚娘笑着擺手：“夫人太客氣了。這天氣熱，能想出這麼清爽的吃食，還是夫人有心。”
飯桌上，孩子們吃得津津有味。晏三郎更是狼吞虎咽，恨不得把頭埋進碗里。冷欣然見狀，忍不住出聲提醒：“慢些吃，沒人跟你搶。”
楚岳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多謝弟妹，這涼麵確實可口。”
“是啊，”葛醫師附和道，“麵條勁道十足，配料也新鮮爽口，醬汁更是恰到好處，不膩不淡。”
晏守誠扒拉着碗里的麵條，小聲咕噥：“要是能加點辣椒油就更好了。”
這話飄進冷欣然耳中，她轉頭看向丈夫，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想起青松村宅子里種的辣椒，青青翠翠的一大片，用來煸炒或是腌制都極好。尤其是那虎皮辣椒配上豆豉炒肉，香辣可口......
早飯過後，楚岳和葛醫師先行告辭。孩子們喝完西瓜汁，也該動身去書院了。
“來，每人一盒。”冷欣然將準備好的綠豆餅分給孩子們，“餓了就吃點，別餓着。”
晏大郎接過綠豆餅，眼中滿是感激：“謝謝嬸嬸。”
魯霖已經把轎輦趕到門口，準備送孩子們去書院。這讓晏守誠夫婦都鬆了一口氣，有魯霖照看，總比孩子們自己去要安心些。
眼看着哥哥們都要去上學，阿蓮站在廊下，小臉皺成一團，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爹爹...阿蓮也想去上學......”
晏守誠心疼得不行，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一把將女兒抱起：“乖，我們阿蓮這麼愛學習，真是太棒了。不過那個書院只收男孩子，等阿蓮再大些，爹爹送你去女子學堂，好不好？”
阿蓮抽噎着點頭，但淚珠還是撲簌簌往下掉，把晏守誠心都快融化了。
冷欣然看不下去這對父女膩歪，走過來打趣道：“去了書院可沒這麼舒服了。天不亮就要起床，晚上還得點燈讀書。寫不完的功課，背不完的書，要是做錯了還得挨打呢。”
這番話頓時讓阿蓮止住了眼淚，眼中閃過一絲慶幸，小臉上寫滿了“幸好我不用去”的表情。
晏守誠看着女兒的變化，忍俊不禁，朝冷欣然比了個大拇指。媳婦就是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閨女哄好了。
等孩子們都走後，晏守誠卻有些擔憂：“你這麼說，會不會影響孩子的求學心？”
“在這個時代，”冷欣然望着遠處的天際，語氣有些苦澀，“女子太過好學，反倒是種折磨。”
這句話讓晏守誠怔住了。確實，在這個時代，女子再有才華，也難有施展的機會。讀得越多，困住的反而越深。
“可是...龍門城不是有女子書院......”晏守誠試圖爭辯。
冷欣然搖頭，語氣平靜中帶着幾分譏諷：“那些書院，不過是為了讓女子好嫁人罷了。教的都是琴棋書畫，女戒女訓，連四書五經都不讓碰。”
晏守誠沉默良久，突然眼睛一亮：“那我們請個西席來家裡教！這樣阿蓮想學什麼都行！”
“有我在就夠了。”冷欣然淡淡道。
“對啊！”晏守誠一拍大腿，興奮道，“有你這個學霸在，還找什麼外人！”
冷欣然看着丈夫孩子氣的模樣，心中一暖，卻又忍不住嘆息：“可是學了又如何？女子不能科舉，這些知識......”
晏守誠臉色一變，正要說什麼，冷欣然卻笑了：“其實讀書本身就是件快樂的事，不必太過功利。你看我不也過得挺好？”
“真的不覺得可惜？”晏守誠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心疼。
“真的。”冷欣然笑道，“而且我不是還有書店要開嗎？那也是我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