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冷欣然眉梢微挑,“你終於想開了?我還以為你要當一輩子的操心管家呢。”
晏守誠撇了撇嘴,目光流轉間帶着幾分自嘲:“現在的我,連你們娘幾個都照顧不好,哪還有閑心管別人?”他頓了頓,聲音漸冷,“從晏守遠污衊你和錢琛礎那事起,我和他就已經斷絕關係了。就算他現在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冷欣然側過身,直視着他的眼睛:“你就不擔心晏守明走贅婿這條路會連累到你?”
“呵。”晏守誠嗤笑一聲,扔掉手中的鍋巴,轉而握住她的手,“讓他去吧,以為人人都像我這般好運,能娶到你這樣的賢內助?”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冷欣然的手心,眼中滿是柔情。
幾日後,楚先風和葛醫師的轎輦終於駛入龍門城。寒風凜冽,空氣中瀰漫著冬日特有的涼意。
冷欣然帶着孩子們早早守在門口,寒風吹得她的臉頰微微發紅。遠遠望見轎輦的輪廓時,小傢伙們便歡呼雀躍起來,蹦蹦跳跳地朝大門跑去。
“慢些,當心摔倒!”冷欣然連忙出聲提醒,隨即快步跟上。
待到屋內,爐火熊熊,驅散了一身寒意。孩子們圍着楚先風和葛醫師,嘰嘰喳喳地說著這段時日的見聞,歡聲笑語不斷。
楚岳的目光掃過室內,神色漸漸凝重:“龍門城現在如何?”
冷欣然端起茶盞,緩緩吹散茶麵上的熱氣:“這段時日......”她將近來發生的事娓娓道來,說到燕王府和御林軍對峙的情形時,楚岳和葛醫師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三個月,短短三個月就變成這樣......”葛醫師嘆息着搖了搖頭,眼中閃過幾分憂慮。
楚岳撫着鬍鬚,目光深遠:“這是多年埋下的禍根,終於爆發了。”
“那依您看,眼下該如何是好?”冷欣然放下茶盞。
“為時已晚,必有一方要受創。”楚岳沉吟片刻,“但現在不是好時候......”
夜深人靜時,冷欣然將這番話轉述給晏守誠。
“你怎麼看?”她輕聲問道。
晏守誠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眸光閃動:“玄德皇和燕王,誰也不願退讓。一個是帝王尊嚴,一個是復仇之心,總要見個高下。”
這種對峙的局面,往往意味着更大的風波即將來臨。
果然,沒過幾日,燕王府便傳出轟動消息——有人在井中投毒,府中死傷慘重。一時間,整個龍門城籠罩在一片恐慌之中。
太醫們進進出出,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凝重之色。御林軍更是嚴陣以待。街頭巷尾,百姓們私下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玄德皇這是要瘋啊。”晏守誠得知消息後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譏誚,“用這種下作手段,當真以為能瞞得過天下人的眼睛?”
冷欣然蹙眉思索,“你說,會不會是陳玉出的主意?”
“如果是演戲,太容易被戳穿。”晏守誠搖了搖頭,“我猜是有人真下了毒,但沒那麼嚴重,玄德皇順勢而為罷了。”
玄德皇的反常行為,引起了滿朝文武的猜測。早朝時分,那道聖旨如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花。
殿內燭火搖曳,映照着大臣們各異的面容。有人目露驚詫,有人低頭沉思,更多的人則在暗中揣測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當天子的哪有善類?”晏守誠坐在書房裡,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玄德皇能坐上那把龍椅,不就是靠着算計自己的親兄長嗎?”
冷欣然聽着這話,思緒不由飄向那位遠在京郊別院的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