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洗塵宴上觥籌交錯，錦衣華服的貴族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談笑聲此起彼伏。
殿內正中，幾位貴女的目光時不時地瞥向大殿上首。那裡，一身玄色蟒袍的年輪男子正優雅地品着茶，是南楚國的景王洛書衍。
“堂姐，景王風采不凡吧？”耳邊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司馬語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身邊。
司馬傾霜愣了一下，“這與我何干”
“要是讓堂姐去聯姻如何？”司馬語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語氣輕快地說道。
“語萱，你又說胡話？”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我不過是個郡主，哪有資格替你去和親。”
說這話時，她下意識地整理着衣袖。這是她緊張時的習慣動作。父王不理朝政，終日與母妃雲遊四方，行醫濟世。她也隨性慣了，雖在醫術一道上頗有造詣，卻不通琴棋書畫。這樣的人，如何能配得上南楚景王？
“堂姐何必妄自菲薄？”司馬語萱往前邁了一步，壓低聲音道，“若是你喜歡洛書衍，我成全你。”
司馬傾霜臉色驟變，一股熱氣瞬間湧上面頰：“誰、誰說我喜歡他了？”她慌亂地左右張望，生怕被人聽去。
“堂姐，我實話告訴你，”司馬語萱目光灼灼，“我已心有所屬，是陶書玉。”
司馬語萱的聲音更低了，帶着一絲羞澀，“雖未定下終身，但我心意已決。”
司馬傾霜恍然大悟。若是代替語萱去和親，倒也不是不可。她向來喜歡四處遊歷，南楚雖遠，卻也是個好去處。
只是...以後怕是再也沒有自由了。
司馬傾霜端着酒杯，目光不自覺地追隨着那道挺拔的身影。洛書衍正與朝中重臣談笑風生，舉手投足間盡顯王者之風。
“我這是怎麼了...”她喃喃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杯沿。這幾日，她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想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來。就連平日里最愛的射箭，也變得索然無味。
酒過三巡，觥籌交錯間，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司馬傾霜循聲望去，只見幾位貴女正掩面輕笑，眼波流轉間儘是對洛書衍的傾慕之意。
“這些人...”她咬了咬唇，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堂姐，別喝了。”司馬語萱皺着眉，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酒壺，“你今晚喝得太多了。”
司馬傾霜也不強求，只是目光依舊若有若無地瞟向洛書衍所在的方向。她看着那些貴女爭相獻媚的模樣，心裡泛起一陣說不出的滋味。
“瞧瞧她們那副模樣，”她忍不住嘟囔道，“活像是要把人家吞了似的。”
司馬語萱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這不正好嗎？有這麼多人想嫁，父皇也不會再逼我了。”說著，她轉頭打量着堂姐的表情，“堂姐，你這是...吃醋了？”
“胡說八道！”司馬傾霜立刻反駁，耳根卻悄悄紅了，“我怎麼可能吃醋。”
“越是急着否認，越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司馬語萱笑得更加燦爛，“堂姐向來敢愛敢恨，怎麼這會兒反倒扭捏起來了？”
司馬傾霜抿着唇不說話。她確實一向率性，可這次...這次不一樣。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根羽毛，輕輕地撓着她的心尖，既癢且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