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語萱手中的茶杯一頓，抬眼看他：“當真？”
“千真萬確。”陶書玉抬起頭，目光灼灼，“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太後會在這時候薨逝？”司馬語萱接過他的話，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你這人，早幹嘛去了？現在好了，要再等三年。”
陶書玉的手指微微蜷縮：“臣願意等。”
“三年後你都老了，”司馬語萱托腮調皮的打量着他，“若我遇到更好的良人，你要如何？”
月光下，陶書玉的面容略顯蒼白。他沉默良久，才低聲道：“那便是命該如此。”
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司馬語萱忍不住笑出聲來。庭院里的梨花樹灑下淡淡香氣，她起身走到他面前：“傻瓜，我逗你玩的。這世上再無人比得上你。”
陶書玉眸光大亮，似有千言萬語。
南楚皇城。
馬車在青石板路上緩緩前行，車輪碾過地面發出規律的聲響。司馬傾霜掀開車簾一角，打量着這座陌生的都城。暮色四合，街道兩旁的店鋪陸續點起燈籠，暖黃的光暈在夜色中暈染開來。
“這就是南楚皇城...”她喃喃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車窗邊緣。記憶中那個宏偉繁華的大玄皇城此刻顯得那樣遙遠。
馬車在一處驛站前停下。洛書衍親自為她拉開車門，目光在她略顯疲憊的面容上停留片刻。
驛站的環境稱不上好，庭院里雜草叢生，屋內陳設也頗為簡陋。洛書衍眉頭微皺：“委屈郡主了，婚期很快便能定下。”
“不急。”司馬傾霜展顏一笑，“殿下先處理要事便是。”
王宮正殿內，韓皇後正在與洛傲然說話。見洛書衍匆匆而來，她笑着問：“阿衍這是着急了？”
“兒臣不敢。”洛書衍拱手行禮，“只是大玄郡主已到，不宜讓她在驛站久居。”
洛傲然露出瞭然的神色：“既然如此，便選個近日吧。”
洛書衍走後，韓皇後整理着衣袖，語氣輕柔：“不知大玄的那位郡主是個怎麼樣的人。”
洛傲然放下硃筆，指節輕叩案幾，“朕在想，是否該給阿衍再添幾位側妃。”
“這是應該的。”韓皇後連忙應和，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阿衍身為長子，多子多福，這也是為了皇家血脈延續着想。”
洛傲然搖頭，眉間浮現出幾分無奈：“朕問過他了，這孩子對女子似乎沒什麼興趣。每次提到這事，他總是避而不談。”
“這孩子就是性子太冷了些。”韓皇後輕嘆一聲，“連他親生母妃柳妃都不敢靠近他。有時候我看着他那樣子，心裡也替他着急。”
殿外晚風徐徐，吹動窗邊的紗簾。洛傲然望向窗外，目光漸漸柔和：“他性子雖冷，卻是最讓朕放心的一個。”
確實，在前兩年那場驚心動魄的奪嫡之爭中，若不是洛書衍，他恐怕已經命喪皇兄之手。那夜血雨腥風，其他皇子為了自保紛紛遠遁，唯有洛書衍不離不棄，甚至以身擋箭。那支箭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至今想來仍心有餘悸。
想到那兩個在危急關頭拋下自己的兒子，再看看一直守在身邊的洛書衍，洛傲然心中已有了計較。他輕撫龍案，眸中閃過堅定的光芒：“這皇位，以後就是他的了。”
韓皇後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知道他已經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