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他輕聲呢喃，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腰間的劍柄。這荒山野嶺的地方，能布下如此嚴密的防守，不知是何居心。
又一隊護衛走過，南宮爍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後一個守衛轉過拐角。月光下，他的身影如同一縷輕煙，悄無聲息地掠過院牆。
落地時，一片枯葉在他腳下發出細微的響動。南宮爍立即貼着牆根屏息靜氣，眼角餘光掃視四周。所幸巡邏的護衛並未察覺異樣。
幾間房子透出暖黃的燈光，他像一隻靈巧的貓，在陰影中穿行。靠近第一間亮着燈的房子時，他小心翼翼地在窗紙上戳了個小孔。
屋內，一位約莫二十歲的女子正坐在銅鏡前梳妝。她的動作優雅從容，眼神卻透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空洞。
南宮爍蹙眉。這不像是被強行擄來的人該有的狀態。他繼續向前，查看下一間房。
每間房中都住着貌美的年輕女子，或梳妝，或刺繡，或讀書。她們的舉止優雅得體，彷彿這裡是什麼閨秀學堂。但那種詭異的平靜，卻讓人不寒而慄。
“有古怪。”南宮爍在心中盤算。這些女子看起來都在這裡住了很久，而陳霜雪分明是最近才被擄來的。
夜色漸深，院中燈火漸次熄滅。南宮爍正準備繼續搜尋，忽聽得腳步聲由遠及近。他迅速閃身躲進一處陰影。
來人正是西陵伯府的管家呂信。這位在京中頗有聲望的管家此刻卻鬼鬼祟祟，不時回頭張望。
“蒲草都沒整理好！”呂信低聲訓斥跟在身後的手下，“要是被人發現了痕迹怎麼辦？”
南宮爍心頭一緊，暗道疏忽。進來時他確實忽視了這個細節。所幸對方似乎只當是手下辦事不力。
他悄悄跟着呂信一行人，看着他們走進一間偏僻的廂房。房門虛掩着，斷斷續續的對話飄了出來。
“忠叔，您瞧這女子像不像宮裡那位？”有人邀功似的問道。
南宮爍聽到這句話，瞳孔驟然收縮。宮裡那位？他想起近來宮中傳出的一些風聲，心中隱約有了些猜測。
呂信的聲音傳來：“確實有七分相似。這女子是什麼來歷？”
“回忠叔的話，是個開香粉坊的陳霜雪。父母早亡，在京中孤身一人。”
“很好，無依無靠的最好擺布。”呂信語氣中帶着幾分得意，“讓嬤嬤明日就開始調教，對了，她可有什麼親眷來打聽？”
“倒是有個表妹來過，不過已經打發走了。”
“莫要打草驚蛇。這事若是敗露，咱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南宮爍聽得眉頭越皺越緊。這些人究竟打算做什麼？為何要找與宮中人相貌相似的女子？
正思索間，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的氣息。他屏息凝神，藉著月光看見一個黑影正從另一個方向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