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想到，呂禮碧居然敢玩偷龍換鳳這樣的把戲。這不僅是對皇權的挑釁，更是在玩火自焚。寒意自腳底蔓延，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偷眼望向高座上的司馬鈺，帝王面容平靜如水，唯有那雙眼睛里閃爍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慄。空蕩的大殿里，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這事若是傳出去......”秦晚晚的心跳如擂鼓，堂堂天子被戴了綠帽子，這要是傳到民間，怕是要掀起滔天巨浪。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知道這樣的秘密，會不會被滅口？
青衫隨着後退的動作輕輕擺動，帶起一陣細微的窸窣聲。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自己對司馬鈺還有用處，應該暫時安全。
正當秦晚晚胡思亂想之際，司馬鈺緩緩開口，聲音像是淬了冰：“這些孩子，不能留。”
話音剛落，殿內的溫度彷彿又降低了幾分。郭碧琳跪在地上，青絲散亂，聲音微微發顫：“請陛下做主。”
司馬鈺的目光轉向秦晚晚，眼神銳利如刀：“你去給她準備落胎葯。”
秦晚晚心頭一緊，手指下意識地蜷縮。她行醫多年，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可是聖命難違，她只得垂首應是，轉身離去。
宮女帶她去了御醫館，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秦晚晚的手在葯櫃前略微顫抖，一一取出需要的藥材。
煎好的葯湯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她將葯碗放在桌上，不忍親手遞給郭碧琳。殿內燭火搖曳，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讓她意外的是，郭碧琳接過葯碗，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葯汁順着嘴角滑落，在衣襟上留下暗色的痕迹。
“謝陛下。”郭碧琳的聲音裡帶着解脫，眼底閃過一絲釋然。秦晚晚看得出來，這個女子對呂禮碧已然恨之入骨。
事情告一段落，司馬鈺帶着秦晚晚去了映月宮。夜色漸深，宮燈如豆，照亮着他們前行的路。
“今日之事，不得對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檸兒，留下藥方，你明日就出宮去吧。”司馬鈺轉身望着秦晚晚，提到虞貴妃他的語氣裡帶着幾分不同尋常的溫柔。
秦晚晚應下，心裡卻在感慨。虞檸何其有幸，有人願意替她遮風擋雨，讓她永遠活在明媚的陽光下。而像她和郭碧琳這樣的女子，只能在風雨中自己尋找出路。
次日清晨，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宮殿的琉璃瓦上，泛着粼粼金光。司馬鈺召見司馬燁，商議對付呂禮碧之事。
“梅嶺秋獵，就是絕佳機會。”司馬鈺眸中閃過一抹寒芒，“你留守紫霄城，控制西陵伯府和這些大臣。”說著，將一份名單遞了過去。
司馬燁接過名單，眉頭緊鎖。他的手指摩挲着紙張邊緣：“陛下親自出馬太過冒險，不如讓臣弟去梅嶺。”
“歷來秋獵都是天子主持，若換成親王，豈不惹人生疑？”司馬鈺輕笑一聲，眼神卻愈發凌厲，“況且紫霄城更需要你。從今天開始我會下令虞妃禁足映月宮，以保她的安全。”
陽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司馬鈺踱步至窗前：“梅州有衛太尉的前營大軍，郭岩的禁軍也足以保護朕。你只需確保紫霄城不亂。”
司馬燁握緊了手中的名單，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