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陶之翰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拉住他，卻在半空中生生止住。
兩人對視片刻，陶之翰終於敗下陣來：”你...算了，去忙吧。“
看着錢水鳴離去的背影，陶之翰站在原地久久未動。直到一陣冷風吹來，他才如夢初醒，轉身離去。
回到國公府，陶之翰獨自走在庭院里。不經意間路過陶書珠的院子，隱約聽見畫筆劃過宣紙的聲響。
”阿珠，在作畫？“陶之翰走進院子。
陶書珠頭也不抬：”畫塘里新生的荷葉。“
看着專註作畫的弟弟，陶之翰忽然有了傾訴的衝動。他在石凳上坐下，望着院中的秋菊，低聲道：”阿珠，你讀過那麼多書，可知道...一個人若是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該如何是好？“
陶書珠擱下畫筆，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大哥說的是錢水鳴？“
陶之翰一怔，沒想到被弟弟一語道破心事。
”我...“他苦笑搖頭，”大概是中了他的魔吧。我試過了，牽虞辛池的手，親徐嶺時，都不會有任何感覺。唯獨見到她，心就不受控制。“
陶書珠嘆息道：”大哥心意已明，可這事若傳出去，對大哥和錢水鳴都無益。不如及時收心。“
陶之翰聽罷，神色更加黯淡。他起身走到院中，抬頭望着天邊的殘陽：”你說得對，可這份心意，哪是說收就能收得住的？“
接連幾日，陶之翰都魂不守舍，連日常操練都心不在焉。人清瘦了一大圈，往日的英氣也減了幾分。就連士兵們都看出將軍的異樣，私下議論紛紛。
杜歌雨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看着花架下新開的茉莉，心中卻裝着孫子們的事。她太了解陶之翰了，這孩子從小就穩重，如今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必定是遇到了大事。
”師母！“虞辛池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抬頭一看，就見虞辛池神色慌張，東張西望好一會兒，這才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出大事了！“
杜歌雨放下茶杯：”怎麼了？“
”阿翰他...“虞辛池咬了咬唇，”他前幾天喝醉了，差點...差點親了我。“
杜歌雨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瞭然的神色：”原來如此。“
”不僅如此，“虞辛池急切地說道，”我看他最近老是往蘇府跑，而且總是盯着錢水鳴看。“
杜歌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你是來告狀的？“
”不是！“虞辛池連連擺手，”我是擔心阿翰。您知道的，他從小就...就特別要面子。這要是傳出去...“
杜歌雨輕嘆一聲：”我明白了。待會兒我找他談談。“
”對了師母，“虞辛池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我和陶詩雅的事...“
”慢慢來，“杜歌雨笑着說，”別著急。先讓詩雅認識認識你。“
虞辛池鄭重地點頭：”多謝師母。“
等到陶之翰回府，杜歌雨就把他叫到了自己房裡。
陶之翰站在門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推門而入。他的目光閃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衣袖。
”坐吧。“杜歌雨指着對面的椅子。
陶之翰坐下，卻始終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