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笑間，虞碧華帶着幾位姑娘前來請安。她今日着了件淡青色的裙衫，更顯得面容清秀。
虞妃讓虞碧華坐在身邊，仔細打量着外甥女：“怎麼又瘦了？是你小叔待你不好？”語氣中滿是關切。
“我很感謝小叔和小嬸對我的關照，”虞碧華搖頭否認，聲音輕柔，“只是紫霄城的飯菜，我還不太習慣。”
其實是因為想念遠在他方的家人。即便在紫霄城這樣的錦衣玉食之地，卻總覺得孤獨。每每夜深人靜時，她都會想起家中的一草一木，想起父母慈愛的目光。
“來紫霄城兩年了還不習慣？”虞妃心疼地撫摸着外甥女的臉，“不如這次回去後，你到宮裡住幾日可好？”
司馬語萱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虞碧華，捕捉到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抗拒神色。那雙清澈的眸子里，藏着難以察覺的抵觸。
“母妃，”她連忙打斷虞妃的話，語氣中帶着撒嬌的意味，“您有兒臣陪着不是更好嗎？聽說你表姐碧華在王府住得很好，何必要進宮受這份拘束呢？”
虞碧華投來感激的一瞥。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白皙的面容微微泛紅，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虞妃卻誤解了女兒的用意，臉上浮現出慈愛的笑容：“語萱這是怕表姐分走母妃的寵愛嗎？”她伸手輕撫女兒的髮絲，“好好好，既然語萱這麼說，那就隨她去吧。”
篝火的熱度漸漸散去，夜風吹拂着眾人的衣袂。虞妃又叮囑道：“不過語萱你出宮的時候，也要多去找表姐玩才是。”
“兒臣知道了。”司馬語萱乖巧應道。
宴席散後，司馬語萱一手拉着虞碧華，一手挽着杜裊婉往行宮走去。月色如紗，將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長。路過一處僻靜的迴廊，司馬語萱突然停下腳步。
“裊裊，你先回去吧。”她沖杜裊婉眨了眨眼，“我有話要跟表姐說。”
杜裊婉會意，提着裙擺輕盈地離開了。夜風撩起她的衣角，帶着幾分少女特有的靈動。
等杜裊婉走遠，司馬語萱拉着虞碧華到廊下的石凳上坐下。月光透過廊頂的花窗，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碧華表姐，”她壓低聲音，帶着幾分神秘，“我有話要問你。”
虞碧華含笑看着這個活潑的表妹，月光下她的面容愈發清麗脫俗：“公主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你...”司馬語萱咬了咬下唇，“你對太子殿下有什麼看法呢？？”
虞碧華眸中閃過一絲波動，轉瞬即逝。她微垂着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衣袖上的刺繡，良久才輕聲道：“公主殿下為何有此一問？”
“哎呀，你怎麼也學杜裊婉，說話老是這麼客氣！”司馬語萱跺了跺腳，帶起一陣窸窣聲，“我是想替太子哥哥問問你的心意嘛。”
夜風拂過，帶來幾許涼意。虞碧華抬起頭，目光望向遠處的王宮輪廓，聲音裡帶着說不清的苦澀：“喜歡與否又有何區別？這門親事，早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那你為什麼不跟大舅舅說清楚呢？”司馬語萱急切地抓住表姐的手，“父皇說過，婚姻大事當以兩情相悅為重。”
虞碧華輕輕搖頭，月光在她眼中暈開一片朦朧：“說了又能如何？兩個家族的聯姻，豈是兒女私情可以更改的。”她頓了頓，“況且，太子殿下心裡...”
話未說完，遠處傳來腳步聲，兩人不約而同地收聲。一個宮女提着燈籠走過，向她們行禮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