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不敢，而不是不願。”司馬明昊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像是抓住了什麼把柄。
“這......”杜裊婉語塞，她不知該如何解釋內心那些複雜的情緒。
司馬明昊轉身走向窗邊，月光為他鍍上一層清輝。“我不要你現在就給答案，你好好想想。”話音未落，他已縱身躍出，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杜裊婉獃獃地站在原地，直到夜風吹得她打了個寒戰，才回過神來關上窗戶。這一夜，她翻來覆去難以入眠，腦海中不斷回放着方才的一幕幕。
蒼穹轉瞬即逝，轉眼便到了秋獵的日子。
秋日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獵場上旌旗招展，眾人騎馬列隊，場面蔚為壯觀。陶書玉作為武將參與狩獵，英姿颯爽地跨坐在馬上。陶書玉則坐在帳篷里，負責記錄各家子弟的戰果。
杜裊婉和其他貴女一起，站在觀賽區域看着場中比試。微風拂過，帶着幾分涼意，她不由得裹緊了披風。
“真羨慕太子哥哥能參加狩獵。”司馬語萱在她耳邊撇着嘴抱怨，“為什麼女子就不能騎馬打獵呢？”
杜裊婉心不在焉地應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着場中那道挺拔的身影。他騎在馬上的樣子格外從容，彷彿天生就該是眾人仰望的存在。可偏偏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對她說出了那樣的話。
“裊裊姐姐！”司馬語萱用力推了她一下，“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啊？”杜裊婉這才回過神來，“沒什麼，就是擔心大哥。”
“阿翰哥哥武藝那麼好，沒什麼好擔心的？”司馬語萱撇撇嘴，“要擔心也該擔心太子哥哥才對。”
這話讓杜裊婉心頭一跳，她下意識看向司馬語萱，卻見小公主已經轉過頭去看場中的比試了。
突然，一陣騷動從場中傳來。杜裊婉循聲望去，只見一隻體型碩大的獵物從草叢中竄出，直接朝着司馬明昊的方向衝去。
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就要衝出去，卻被司馬語萱一把拉住。“姐姐別怕，太子哥哥不會有事的。”
場中的司馬明昊確實鎮定自若，他穩穩地立於馬上，手中長弓拉滿，瞄準那朝他奔來的獵物。這一箭若是射偏，後果不堪設想。
杜裊婉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她死死攥着披風的一角，指節發白。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支羽箭破空而來，正中獵物後腿。這一箭雖未致命，卻讓獵物失去了平衡，為司馬明昊創造了絕佳的射擊時機。
“咻——”又是一箭，這次正中獵物心臟。
杜裊婉這才看清，方才那支救場的箭來自陶書玉。她長出一口氣，卻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沁滿了冷汗。
狩獵繼續進行，但她的心思早已不在此處。
就在這時，司馬明昊策馬而來，在她面前勒住韁繩。他面色如常，彷彿方才的危險從未發生過。“怎麼？這般擔心孤？”
杜裊婉一愣，隨即慌亂地低下頭，“民女不敢。”
“又是這句不敢。”司馬明昊輕笑一聲，“孤倒覺得，你方才的表情，可不像是不敢。”
這話讓杜裊婉的臉騰地紅了，她想辯解什麼，卻被司馬語萱搶了先。“太子哥哥，你就別逗裊裊姐姐了。”
司馬明昊瞥了妹妹一眼，又看向杜裊婉，“孤還等着你的答覆。”說完，他便策馬離去，只留下一地細碎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