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調查（3）
雲香閣後面有人撐腰，進去的姑娘基本都出不來了。”
“權勢滔天是嗎？”司馬明昊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寒意。
周小芽輕輕點頭，纖細的手指絞着衣角：“我曾無意中聽到老鴇說過。”
權勢滔天四個字在司馬明昊腦海中盤旋。他眯起眼睛，思緒翻湧。看來這泗水郡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單單一個衛永康，恐怕還掀不起這麼大的浪。
雁州郡守趙璋，恐怕也脫不了干係。至於祈州郡守范瀾，雖然暫且可以放在一邊，但南宮啟明與他是親家，應該不至於參與這等骯髒事。
“你們在這裡等我。”他沉聲說完，大步走向老鴇所在的廳堂。
老鴇聽了他的意思，眼睛滴溜溜地轉着：“這位公子，您說笑了。要贖人是不可能的。”
“開個價吧。”司馬明昊直接了當。
老鴇上下打量着這位氣度不凡的公子，眼中閃過一絲精明：“容我請示一下東家。”
廳堂里的燭火搖曳，在牆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司馬明昊站在那裡，目光平靜地注視着案几上的茶盞，茶水已經涼了。
一個時辰後，當老鴇再次出現時，她的態度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諂媚地搓着手：“公子若是喜歡，儘管帶走便是。”
司馬明昊眸光一閃，看來對方已經認出他的身份。他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那需要多少銀兩？”
“一...一百兩就好。”老鴇的聲音竟帶着一絲顫抖。
銀票很快交付，人也順利帶出了雲香閣。走出一段距離後，周小芽突然跪倒在地上，她的雙眼噙着淚水：“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快起來，這裡人來人往.......”司馬明昊四下掃視，路過的行人已經開始對他們側目。
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只得抓着她們的手腕，將她們扶上馬車。馬夫揮動馬鞭，馬車緩緩駛離喧囂的街道。
車廂里，周小芽和陳碧珊偷偷打量着這位救命恩人。他們猜測，這樣的貴公子救她們一定是別有用心，可他的舉止又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終於回到了泗水郡。
“公子，大恩無以為報。”剛下馬車，周小芽就再次跪地。
司馬明昊扶她起來：“去看你父親吧，若有困難可來郡守府尋我，我姓司馬。”
“郡守府？”周小芽一愣，這位公子竟是郡守府的人？
郡守府的公子不是姓衛嗎？怎麼這位卻自稱姓司馬？
周小芽心裡打着小算盤，卻又不敢輕易開口詢問。她只得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轉身便要走。
“等等。”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周小芽轉過身，看見陳碧珊還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望着司馬明昊。月光透過車窗，在她臉上打下一片朦朧的光暈。
“公子...”陳碧珊咬了咬下唇，指尖絞着衣角，聲音裡帶着幾分哀求，“我能不能留下來伺候您？”
司馬明昊微微蹙眉。東宮的宮女，哪個不是經過層層篩選，受過最嚴格的禮儀訓練？眼前這個鄉野丫頭，舉手投足間都透着粗俗，實在不夠格。
可看着陳碧珊期待的眼神，他還是緩和了語氣：“你先跟我回府，等事情了結，我會給你安排一條出路。”
這已是他能給的最大承諾。
陳碧珊低頭道謝，眼淚順着臉頰無聲滑落：“我...我已經無家可歸了。若是回去，哥嫂一定又要把我賣了...”
馬車緩緩駛入郡守府，府中下人紛紛行禮：“殿下。”
陳碧珊猛地抬頭，瞳孔驟然放大。原來眼前這位竟是當朝太子！她這個鄉下丫頭，何德何能，竟有幸遇到太子殿下！
安頓好陳碧珊，司馬明昊才回到自己的院子。十天奔波，他只想好好休息。剛推開門，就看見杜裊婉坐在燈下繡花。
“殿下回來了？”杜裊婉放下手中的綉活，快步迎上前，“路上可還順利？”
“嗯，有點累，睡會兒。”司馬明昊說著便倒在榻上。
很快，他就沉沉睡去。呼吸漸漸變得綿長。
杜裊婉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的睡顏。燭光在他臉上跳動，投下斑駁的影子。她忍不住湊近，輕輕嗅了嗅。
還好，沒有脂粉香。只有淡淡的汗味和馬匹的氣息。
這說明他應該沒有...想到這裡，她緊繃的心弦稍稍鬆弛。可想到剛剛下人來報告的那個新來的姑娘，心裡又泛起一絲酸澀。
她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吩咐下人準備熱水和晚膳。又親自去廚房看了看，確保每道菜都是他愛吃的。
夜色漸深，司馬明昊終於醒來。杜裊婉連忙端來溫熱的茶水：“殿下餓了吧？我這就去叫膳。”
用過晚膳，她又給他準備了熱水擦身。溫熱的帕子輕輕擦過他的肌膚，帶走一天的疲憊。
“裊裊今天怎麼這麼殷勤？”司馬明昊笑着將她拉入懷中，“是不是府里出什麼事了？”
杜裊婉搖搖頭：“沒有...就是...”她欲言又止，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
“是在意我帶回來的那個姑娘？”司馬明昊瞭然。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發梢，感受到懷中人身體的僵硬。
杜裊婉不說話，算是默認。她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傻丫頭。”司馬明昊輕笑，“當初我和碧華表妹都要成親了，你都不吃醋。現在倒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丫頭吃起醋來？”
“那不一樣...”杜裊婉小聲嘀咕，聲音細若蚊蠅。
那時候她只是個無名無分的丫頭，連正眼看他一眼都不敢，更別說覬覦太子妃之位。可現在不同了...
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寵愛，習慣了他溫柔的目光，所以才會患得患失，害怕有人奪走她的一切。
司馬明昊看她扭扭捏捏的模樣，心中一動，將她抱得更緊：“放心，在我心裡，你才是最特別的。”
他的唇落在她的眼角，輕輕吻去那一點濕意。杜裊婉在他懷裡輕輕顫抖，像一隻受驚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