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明昊眉頭微蹙。他在泗水郡已有些時日,只見過衛永康的次子衛泰遠,倒是不知還有這麼個長子。
“起來說話。”司馬明昊示意他起身,“有何冤屈,細說與孤聽。”
衛泰理顫巍巍地站起身,將事情娓娓道來。二十五年前,衛永康還只是個寒門舉人,為了攀附當時的泗水郡郡守,娶了富商張員外的獨女。
張氏雖相貌平平,卻賢良淑德,深得父母喜愛。張家傾其所有為衛永康鋪路,助他一步步爬上郡守之位。
“可他得了勢就翻臉不認人!”衛泰理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與趙縣令的女兒勾搭成奸不說,還休了我娘!”
杜裊婉聽得心驚。她從司馬明昊身後探出頭,看到衛泰理臉上那抹難以掩飾的悲痛與憤怒。
“如今他貪污枉法,假借旱災之名搜刮民脂民膏。每日剋扣百姓口糧,暗中勾結惡霸欺壓百姓。待惡霸鬧事後,他再出面解決,以此博取聲名。殿下,我要狀告他!”
司馬明昊眸色一沉:“子告父,此乃大不敬之罪。即便他罪名成立,你也難逃懲處。”
“草民知道。”衛泰理苦笑一聲,“可為了泗水郡百姓,為了我娘和外祖父母,這條命豁出去又何妨!”
他繼續講述,衛永康不僅休妻另娶,還處處為難張家。去年甚至看上張家最後一個莊子,用盡手段要強佔。更可恨的是,他竟派人暗中縱火,害死了張員外夫婦。
“我外祖父母死得不明不白,官府卻說是意外失火。”衛泰理說到這裡,聲音哽咽,“我娘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若非舅舅暗中相助,恐怕連葯錢都沒有......”
杜裊婉聽得心酸,忍不住扯了扯司馬明昊的衣袖。司馬明昊會意,示意衛泰理繼續說下去。
原來近日衛永康得知張氏病重,竟打算派人趁機搶奪張家最後的田產。衛泰理無計可施,這才冒死前來求見太子。
“草民知道此事難辦。”衛泰理跪地磕頭,“但求殿下明察,給泗水郡百姓一個公道!”
司馬明昊越聽越是心驚。他原本就懷疑衛永康在賑災一事上有貓膩,沒想到這其中還牽扯出如此多的陰私。
“孤且問你,可有確鑿的證據?”司馬明昊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目光如炬。
“有!”衛泰理急切地點頭,但隨即又露出遲疑之色,“只是...證據不在身上。若殿下信得過草民,草民這就去取來。”
雨聲漸大,打在檐角發出清脆的響聲。司馬明昊負手而立,目光投向窗外:“你且說個地方,孤親自去取。”
“殿下!”杜裊婉驚呼出聲,她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太子親自前去取證,這風險未免太大。
司馬明昊轉身,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中帶着一絲安撫:“無妨。”
衛泰理跪伏在地,聲音顫抖:“證據就藏在城東的廢棄祠堂里,就在關聖帝君像的後面。”
“孤知道了。”司馬明昊點頭,“你先回去吧,若有消息,孤自會派人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