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弈又咳嗽幾聲,面色比紙還要白,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衣,衣襟內的軀體束縛着雪白的繃帶,他以左手捂着嘴,右袖下是一截黑玄鐵製成的義肢。
過了好半響,賀蘭弈終於止住咳嗽。
風無瑟見此,從桌上取過新的紗布和繃帶,坐在床邊開始給賀蘭弈換藥。
賀蘭弈目光陰冷地盯着前方,突然道:“聖域那邊,情況如何?”
風無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只是淡淡道:“尊主,您的聖域殿和尊主殿,在那場大戰中都已被盡數摧毀。”
“呵......”
賀蘭弈喉間發出幾聲嘶啞的冷笑,像厲鬼一樣,滲人得很。
換好葯後,風無瑟又拿起乾淨的紗布,以熱水浸泡,然後抬起賀蘭弈的那一截義肢,仔細用紗布擦拭:“尊主,這義肢戴着可有不適?”
賀蘭弈冷冷的目光落在義肢上。
他腦中不禁回想起那晚被雲瀾斬斷手臂的那一幕,左手不禁用力捏成拳:“該死的雲瀾!”
這就是所謂的天道好輪迴嗎?
五年前,他用靈氣廢了雲瀾的右手筋脈。
五年後,她用焰龍泣血槍斷了他的右臂......
感受到賀蘭弈身上散發著絲絲殺意,風無瑟擦拭義肢的動作頓了頓,又垂下眼帘,淡淡道:“尊主,您還有傷在身,還是不要動氣的好,以免傷勢惡化。”
“這口惡氣,我難以咽下!”賀蘭弈咬牙切齒,雙眼被仇恨逼得猩紅至極。
那晚,他及時扔了那塊晶石,藉著邪術逃脫。
聖域已經沒了,他不能回去,最後只能帶着一身重傷逃到萬寶樓......
要不是風無瑟出手相救,他怕是真的要死在街頭了!
風無瑟又道:“惡氣不用您咽下,只是你不振作起來,傷如何會好?傷不好,又該如何繼續您的大業?”
風無瑟說的話,很成功地讓賀蘭弈身上的煞氣消散了許多。
賀蘭弈睨着為他專心擦拭義肢的風無瑟,眼睛微眯:“風樓主,你對我......真的只有忠心?”
風無瑟停下擦拭的動作,視線對上賀蘭弈的雙眼:“如果對您不忠心,我為何把您帶入萬寶樓,治療您的傷,還要給您換上這個特製的義肢?”
“......”
也許是風無瑟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平靜,賀蘭弈一時沒有再說些什麼懷疑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