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掉。”
淩寒川的聲音不帶有一絲情感,仿佛處決的不是一條尚未成型的生命,而是丟掉一個垃圾。
連向暖用儘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身形沒有踉蹌。
好險,差一點,她就要說出來了。
所以,隱瞞是對的。
她就想留住孩子,這麼一個渺小而卑微的願望,是可以被允許的吧?
連向暖的身體不由得微微顫抖,開始大口呼吸。
男人的眉頭慢慢的擰成了一個疙瘩。
“你不舒服?”
“是啊。”連向暖淺淺的微笑著,“這兩天太努力工作了,有點累,我可以失陪嗎?”
淩寒川沒有說話,目光在她臉上遊移。
連向暖的唇邊始終掛著禮貌的笑容,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緒。
“隨意。”
男人收回了目光,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他隻是來視察的,他才不是因為這個女人,淩寒川默默的告誡自己。
連向暖抬腿,腳下像是生了根,她隻能用儘全身的力氣讓自己挺直腰板,從淩寒川麵前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酒店的,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了。
“怕什麼?有我的關係你還不放心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連向暖的思緒。
連瑞庭?他怎麼會在這裡?
連瑞庭正在給自己的狐朋狗友吹噓,突然一下停了下來,顯然是看到了連向暖。
“連瑞庭,你怎麼會在這?”
麵對氣勢洶洶的連向暖,連瑞庭立刻遣散了自己的狐朋狗友。
他可不能在這些人麵前丟了臉。
“你不是也在這裡嗎?”周圍沒了人,連瑞庭無需再隱藏。
看著連著連瑞庭這幅吊兒郎當的模樣,連向暖心裡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
“你,你又找他做了什麼?我已經告訴你了,我們兩個人……離婚了。你,你們,休想繼續靠我來吸淩家的血!”
原以為這話一出,連瑞庭會退卻,哪知道他一臉無所謂。
“什麼吸血不吸血的,他是我姐夫,幫襯幫襯我怎麼了?”
連向暖沒有想到連瑞庭至今還在執迷不悟。
“枉我還這麼幫你,你整天隻知道說我!”連瑞庭嘟囔了一句,聲音恨恨的。
“幫我?”連向暖氣極反笑,“你有這麼好心?”
“當然!你跟肖梁的那些破事我可都沒有告訴姐夫。”連瑞庭一字一句,樣子頗為得意。
連向暖心一沉,隨即表情嚴肅。
“我跟肖梁早就沒有關係了。”
“那是你失敗了,沒臉繼續纏著他。”連瑞庭的聲音帶著嘲諷,隨即他話鋒一轉,“不過失敗了也好,那個人身上一點油水都沒有,我還是更喜歡淩寒川這個姐夫。”
連向暖默默的握緊了拳頭。
連瑞庭不想浪費時間在這裡跟她起衝突,於是擺了擺手。
“你隻要抱緊淩寒川的大腿就行了。”
說完,自顧自的轉身離開。
連向暖的心徹底亂了,淩寒川明明答應了離婚,明明擇日準備簽離婚協議,為什麼還要給連瑞庭行方便?
他瘋了嗎?
被吸血一年多,他這種隻在乎利益的人還不趕緊甩掉這沉重的包袱?
連向暖隻感覺大腦嗡嗡的,她一定要問清楚。
在賓館休息了一天,卸去疲憊之後,她再一次找到了淩寒川。
“連瑞庭又向你要東西了?”連向暖開門見山。
淩寒川沒有抬頭,依舊仔細看著文件。
“你不應該這麼做的,我們離婚了。”
見他不說話,隻能繼續。
“糾正一下,還沒有。”淩寒川還是沒抬頭,他一邊翻文件,一邊漫不經心的開口。
“如果是因為這個……”連向暖深吸一口氣,“你可以現在簽,當然可以先不公開,公開的時間由你決定。”
聽到這話,淩寒川終於有了反應,他掀起眼皮,雲淡風輕的看過來。
“這麼急不可耐?”
“難道你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