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回到客棧的時候,阿柳正在房間里坐着,時不時焦急地看一眼窗外。
她面前坐着樂正玉鏡,後者卻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還有心思淡定地把玩着一隻他沒見過的凡間擺件。
那是一盆很小的盆栽,具體是什麼品種她和樂正玉鏡都不知道。
但是能夠在極寒之淵見到這麼一抹綠意確實難得,對於在月影台長大的樂正玉鏡來說就更是不多見了。
他覺得新鮮無可厚非,可偏偏是現在。
“樂正公子……”猶豫了半晌,阿柳還是忍不住開口。
“嗯?”樂正玉鏡抬起頭,臉上滿是少年人純正的笑容:“阿柳姐姐,你怎麼了?”
聽到“阿柳姐姐”四個字,阿柳當場愣住了,差點直接忘記了自己剛才要說的話:“樂正公子,你、你叫我什麼?”
“阿柳姐姐啊。”樂正玉鏡十分自然道:“你比我年紀大一些,我叫你一聲姐姐沒關係吧?”
其實真要按照年紀算的話,叫一聲姐姐都不夠,秦風在這兩個人面前和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差不多。
但是樂正玉鏡以前聽琴柳說過,女孩子的年紀不管多大,只要叫她姐姐她就會開心。
所以樂正玉鏡覺得阿柳也是這樣,自己若是叫她姐姐她可能就會開心一點,畢竟這兩天的相處她都總是愁眉苦臉的。
阿柳有些發矇,她當然不是在和樂正玉鏡計較年紀和輩分的事情,只是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算起來她是被樂正玉鏡和秦風買下來的,就是他們的僕人,他們想怎麼處置都可以,更別說一個稱呼了,更是隨便怎麼叫都可以。
但是樂正玉鏡似乎根本沒有把她當做一個努力,哪怕他出身在最尊貴的月影台一族,那可是月九天的後裔,天生靈骨的家族。
阿柳桌下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從樂正玉鏡的臉上竟然沒有看到半點虛偽。
從前上過當,她現在也不敢說面前的少年到底是不是在逗自己。
於是她乾脆跳過了這個話題,焦灼地問道:“樂正公子,秦公子他到底幹什麼去了?這麼晚了還沒回來,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她會擔心,是因為今天白天的時候才剛出了那樣的事情。
秦風和樂正玉鏡不知道,但她卻知道這位“宋老爺”是什麼人。
那可是安樂城的天師啊。
他身邊有不少能人異士,甚至還豢養了不少強大的魔族在身邊。
今天秦公子殺了國師府的人,儘管國師府不會為了幾個小卒就大動干戈,可是秦風這麼做,無異於是在打國師府的臉。
國師府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擔心的,是國師府的人會找上門來。
但她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擔憂,樂正玉鏡便一邊擺弄着小盆栽,一邊說道:“噢,他啊?別擔心,秦兄去國師府了。”
“那就好……”阿柳剛鬆了一口氣,但立馬反應過來樂正玉鏡在說什麼,驟然瞪大了眼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