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蠡,殺了她、快殺了她!不能讓她破壞祭祀,那是我們演兒的龍骨啊!”
鳳嬙在月華的照耀下很快就緩過來,恢復神志之後她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可是當她看見樂正蠡不為所動,扭頭又看到了站在月華之下仍舊黑氣繚繞的阿柳時,她也愣住了。
“什麼?你、你居然沒有被月華影響?你能直視月華之瞳!”
鳳嬙瞪大了眼睛,似乎覺得自己看到的可能是幻覺。
畢竟月華之瞳的照耀,除非化神境界和樂正蠡旗鼓相當,否則普通人根本無法直視。
因為月華之瞳乃是這時間最純凈的象徵,只有內心最為純凈的人才能夠和它對視。
可若是修為比樂正蠡低,根本無法掩藏心中的惡。
至於內心完全沒有惡意的純凈之人……這世上不可能存在這種人。
再說眼前的這個鮫人渾身都是邪惡的氣息,她怎麼可能是內心無惡的純凈之人?
但是要讓她相信一個鮫人居然可以和樂正蠡旗鼓相當,還不如讓她相信阿柳就是無惡之人。
畢竟到現在為止,就連她都沒有得到月華之瞳的承認,無法直視月華之瞳,哪怕那是她夫君的東西、日後也會成為她兒子的東西。
阿柳卻全然沒有把她的癲狂放在眼裡,而是盯着樂正蠡的月華之瞳道:“月華之瞳……仙門,你們是月影台的人。”
提到月影台,阿柳身上的怒意並沒有減少,反而更為憤怒。
“玉境也是月影台的人,可是他救了我。”
聽到“樂正玉鏡”這四個字,鳳嬙的癲狂之色更加猙獰:“呵呵,區區一個野種而已,他很快就做不了月影台的人了!”
“野種?”阿柳微微歪了歪腦袋,想明白了一些事。
“我想起來了,從前我聽人說過,月影台的小公子乃是妾室所生,所以一直不受寵愛。”
“甚至他天賦卓絕,你們也仍舊對他棄之如敝履。”
“對么?”
鳳嬙覺得這個鮫人莫名其妙,更覺得她可笑:“呵呵,天賦?那算什麼東西?”
“只有出身才是真正的天賦。”
“他是一個賤婢所生,就註定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月影台的主人。”
“你說他救了你,那也難怪了,你這種卑賤的鮫人,也只有他那個野種才會動惻隱之心!”
鳳嬙對樂正玉鏡、對桑榆的恨,早就超越了現在的情況。
她甚至已經顧不上阿柳的出現到底是因為什麼,只是一味地急着反駁。
“夫人。”
樂正蠡似乎也意識到了鳳嬙有些偏激了,難得開口提醒道:“別忘了我們在做什麼。”
側邊的潾祈這時候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果然是個蠢貨……”
她的母親也是妾室,可不還是照樣壓着鳳嬙的母親一輩子么?
而且,此時此刻,這是重點么?
阿柳怨毒的目光沒有從鳳嬙身上挪開,因為鳳嬙的話,她身上的惡意聚集得更加濃烈,彷彿鳳嬙就是給她提供惡意的一個生產體。
“玉境是我的恩人,他叫我一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