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范閑走出府門,圍觀的士子們爆出了一陣歡呼,紛紛向前湧來,大聲喊着什麼,無非是表達己等對於小范大人鐵肩擔道義的仰慕以及聲援。
范閑向前世的明星一般微笑着,揮了揮手,輕聲對藤子京說道:“讀書人最大的問題,就是太單純了。”
藤子京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范閑忽然開心地笑了起來:“日後若有機會,你想不想出京做官?憑家中地勢力,保你做個六七品的一方父母還是沒有問題的。”
藤子京一愣,心想自己雖然讀過書,但向來做的是護衛一路,怎麼少爺扯到要做官?但馬上想到,少爺可能是需要在慶國的州郡里有自己信得過的人,一怔之下應道:“全憑少爺安排。”
“我安排?”范閑笑了起來,“可惜慶國沒有巴陵郡啊。”
范閑那張臉本就生的清美,此時開懷一笑,更是陽光無比,如春風一般,讓那些前來聲援的士子們大感欣慰,詩仙范閑,便應是長這個模樣才對。
他揉揉范思轍地腦袋,喊弟弟不要胡鬧,這才禮貌地與刑部官員打了聲招呼,上了自家地馬車,往刑部駛去。
人群漸漸散了,那些趕考的士子們也追向了刑部衙門,沒有人注意到范府強悍地侍衛們拱衛着另一輛馬車出了城南大街,往皇城的方向駛去。馬車裡坐的是林婉兒,昨夜便與范閑在床上商量好了,今日她必須入宮一趟,向東宮和其它宮中解釋一下事情,轉還一下關係。
話說另一邊,范閑已經單身一人,有些孤單地走入了刑部大堂。這大堂有些陰森,風兒嗖嗖地往裡灌着,初春的天氣,竟讓他感覺有些寒冷。但他猶自微微一笑,對着坐在高處的三位拱手一禮,道:“見過三位大人。”
春闈弊案事大,范閑又是其中的關鍵人物,所以今天來聽案的除了刑部尚書之外,還有大理寺與御史台的兩位高官。大堂兩側,各有一排刑官十三衙門的官差,看着十分恐怖。
范閑皺皺眉頭,發現對方遲遲沒有回話。半晌之後,忽聽着一陣喊威聲起,那位刑部尚書韓志維才冷冷問道:“堂下站着的,可是太學五品奉正范閑?”
今時今日的范閑,早已不是初入京都,在京都府衙里一昧微笑的初生牛犢,他看了這位尚書大人一眼,淡淡道:“正是下官。”
“今日喚你前來,主要是要詢問一下春闈之事。”
范閑笑了笑,將話擋了回去:“據下官所知,春闈弊案應是監察院奉旨辦理,不知道刑部也在其中。”
坐在上頭的三位大人聽着這毫無禮數的回話,大感惱怒,但知道面前這人正是當紅之時,背後又有一位宰相,一位尚書,弊案事後,更得士子尊重,也不好拿他如何。這位刑部尚書韓志維向來自詡清明,最見不得此等驕貴模樣,鼻子一哼說道:“本官乃是奉旨協理此案,你不要諸般推託。”
范閑搖頭道:“下官不曾推託,只是不知尚書大人召下官前來,究竟所詢何事?若是問春闈弊案之中諸般細節,實在抱歉,監察院早有嚴令,下官在案結之前,不得妄自對外透露。”
大理寺少卿氣極反笑,說道:“難道朝廷問你,你也不答?”
“監察院是朝廷一屬,刑部衙門是朝廷一屬。”范閑嘆氣道:“三位大人也知,此事牽涉過廣,下官實在不知應該如何處理,慶律里又沒有寫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