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葫蘆碰到邪祟,散發出淡淡的金光,纏繞着包裹住眼前男人的魂魄,黃術良的身影愈發的黯淡。
從他聽到高維峰的例子後,他就明白,即便毛不思他們有天大的本事,怕都不會再鋌而走險的相信他了。而他孤身一人,茫茫人海,他去哪裡找一個生死未卜的女孩,指不定什麼時候碰見個高人術士,就被收了去。
除了離家出走的,這個世上也沒什麼值得他留戀的了,或許沒了他,對親人朋友而言,也是件好事。
“她叫黃緩。”黃術良的聲音伴隨着金光一起消失在玉葫蘆中,留下戛然而止的尾音。
這麼簡單就結束了?他就不掙扎掙扎?毛不思眨眨眼,她捉鬼這麼些年,不是沒見過自願進去的,可多數都要拉着她里裡外外把自己的人生回顧一遭,少不了聽些家長里短的抱怨。如今,她費盡心力,千辛萬苦才找到黃術良的名字,結果就這麼不費吹灰之力的平淡落幕,心裡倒還真有些說不出是慶幸還是失落。
玉葫蘆只進不出,沒有毛不思的召喚,黃術良會一直呆在裡面,直到她開壇做法送它們超度的那天,才會再看這個世界最後一眼。她環顧着滿牆的的黃符,似乎從頭至尾都做了場無用功。
“要怎麼辦?”馬明義不喜歡這種四面無光的空間,他邁向窗戶,長臂一伸,落地的窗帘就被唰的一聲扯開,刺眼的陽光透過清透的玻璃鋪滿室內,地上的燭火在烈日的對比下,被襯的黯淡無光。
“他要是跟我鬧一鬧,我也就不這麼糾結了。”毛不思吹滅蠟燭,把四盞小燭台整齊的碼在茶几上,順勢坐上旁邊的沙發,心裡天人交戰,“幫他把,就屬於沒事找事,純粹閑得發慌。不幫他吧,也怪可憐的,死的時候沒人送終不說,臨了留個遺願還沒人聽。”
關鍵是,蘇尾島上哪有他妹妹啊。毛不思回憶着島上那群喪盡天良的島民,除了顧採薇二人,其餘的,可都是土生土長的原住民。
想着,視線不由自主的就望向了馬明義。
一拿不定主意,就尋求馬明義幫忙,這似乎是最近才養成的壞毛病。毛不思心裡自我鄙視,也又忍不住想聽聽對方的意見。
背後傳來灼熱的視線,馬明義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得出是誰,他忍不住有些想笑,眼底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港城地貌,
“找人我倒是有路子。”陽光把影子拉的老長,馬明義雙手撐在窗台上,清清喉嚨,還沒等毛不思喜悅從心底冒起來,就聽到了馬明義的後半句,臉瞬間黑成了鍋盔,“一萬八的工錢就一筆勾銷。”
“你少欺負思思!”馬明麗對上毛不思委屈巴巴的大眼,心瞬間就軟了,她從包里翻出手機按下,給毛不思撐腰,“姐給你搞定。”
電話嘟聲響起,承載着毛不思所有的希翼。
“喂。”電話里傳來好聽的男聲。
毛不思側着耳朵,越聽越覺得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