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被掛斷,狹小的包間內只有小仙姑和鳳凰。
“我所有的阻礙都沒了。”小仙姑抬頭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馬明麗因為姜水去了永川,馬家的父母都是不通術法的存在,毛不思沉睡在她的身體里,毛方林不會插手她的任何決定,高顯洋也與她交換了條件,現在她只要留在馬明義身邊,想辦法喚醒高顯就好。
可是,她為什麼心裡那麼難過呢,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她昂着頭,努力不讓它落下來。
“你說,他會不會怪我。”他是多麼清高的人啊,心中裝的都是蒼生天下,也許他只是暫時在馬明義的身體里休息,也許馬明義的靈魂和他共生活着,可她,卻要強行找到他,喚醒他,他和馬明義,勢必損其一,“我這麼做是不是錯的特別離譜,可是,我真的太想他了,每每閉上眼睛,都是他倒在我懷裡,滿身的鮮血,我怎麼都擦不幹凈。”
“沒有。”鳳璜單膝跪在地上,伸手環過小仙姑的肩膀,他記憶中的她永遠那麼張揚明亮,嫉惡如仇,如今卻做着連自己都不齒的事情,她的心裡應該更難過,更傷心,“你做什麼都是對的。”
馬明義接到毛不思的短信已經是晚上了,電話再打過去便是無人接聽。
“毛毛。”漆黑的室內關着燈,只有皎潔的月光透光窗紗灑入,馬明義試着按下開關,卻只傳來啪啪聲,室內的燈依舊沒有打開的跡象。
“你還記得我么?”聲音遠遠飄來,有人坐在窗戶旁,月色下,看不清她的容貌。
“仙姑?”馬明義記得這個聲音,異常的縹緲,明明近在咫尺,傳入他耳中,卻如同隔着山水。
“你說過等我二十五歲生辰那天,便會來娶我的。”身影走進,明明是毛不思的身子,馬明義卻依舊看不清她的五官,“你只是睡著了而已,不怕,我會喚醒你的。”
刺眼的陽光灑下,馬明義被突如其來的光亮照的睜不開眼睛,耳畔是潺潺流水和此起彼伏的鳥鳴聲。
撲通&ash;&ash;
面前的池水中落入一枚小石子,他順着石子飛來的方向望去,就見一個圓圓臉的小姑娘坐在粗壯的梧桐樹上,她搖晃着腳,單手托腮,另一隻手裡還攥着幾顆小石頭。
撲通&ash;&ash;
又是一聲。
小姑娘見他出神,有些生氣,虎着臉從樹上跳下來,煙青色的裙擺劃出好看的弧度,像是初春飄落的葉,輕盈靈動,“臭道士,幹嘛這麼看着我,不就昨晚偷了你一壺酒么。”
“毛毛?”馬明義張嘴。
就見小丫頭一個跳起,在他腦門上輕敲了個栗子,“不許叫我毛毛,跟王屠戶叫他家的家的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