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為何如此激動?”三爺遞上水袋。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毛不思抬頭猛灌水,好不容易才五官扭曲的把卡在喉嚨里的點心送下去。
她一個未婚女性,就這麼在劉尋口裡,平白無故地做了個娘。
“你是我夫人,她是我女兒,喚你一聲母親,豈不理所應當。”三爺話說完,瞧着毛不思變了又變的臉色,心裡忽然就舒坦了,又老神在在的閉上了眼,繼續假寐。
“我還沒結婚啊!”毛不思盤腿坐在沙發上,面前擺着一壺上好的香茶,眼前人大眼瞪小眼,一手指着旁邊搖籃里咿呀不停地阿盈,“養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可好歹給我個準備吧,又不是小貓小狗的,給口飯吃就行,那可是個人啊,我連自己都養不好,怎麼養她嘛。”
琴棋書畫是別想了,她一個勉勉強強考上三流大學,又勉勉強強學到畢業,幾年沒看書,知識早就還給老師了。教她術法就更不行了,這個時代這麼亂,應付人就已經夠精疲力盡了,哪還有多餘的時間應付鬼。毛不思想着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嬰兒,感覺自己瞬間愁出了好幾根白頭髮。
馬明義看着她又咕咚咚灌了兩口茶,這已經是今晚的第四杯了。
“毛毛,你會不會想太多。”馬明義覺得有必要制止她,這麼下去非喝撐不可,得讓她早點脫離出糾結的怪圈,“我想,無論是我,還是劉尋,應該都沒打算讓你帶孩子。”
“……”
“不過,孩子小小的,也的確很招人疼。”馬明義衝著阿盈做了個鬼臉,就見小丫頭扭着屁股手舞足蹈,咯咯的笑出聲。
“這倒是,我還蠻喜歡她的。”毛不思也湊上去,給她比了兩個牛耳朵,小丫頭更喜歡了。
“小臉圓乎乎的,跟你小時候倒還真有幾分相似。”馬明義說著,乾脆上手捏住了毛不思的臉頰,光溜溜,軟綿綿,手感別提有多好。
“福說,你肯定八記得。”毛不思被他捏着臉頰有些口齒不清,她都忘了馬明義小時候的模樣了,馬明義怎麼可能記得她。
“你小時候不知道在我家照了多少照片。”昏黃的燈光下,毛不思忽閃着大眼睛,讓他一時有些晃神。他說的是實話,他書房存放的相冊里,毛不思小時候的照片比他自己的還要多,開心的,生氣的,發脾氣的……一張又一張,碼的整整齊齊,彷彿她才應該是相冊的主人。
距離逐漸拉近,馬明義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咚,一下又一下。
唇靠近她臉頰的瞬間,他動作忽然停下來,正對面是大片的琉璃,剛巧能折射出他們的身影,動作有些曖昧,氣氛也恰到好處,唯獨,唯獨那張臉不是他的。
除了毛不思,沒有人能在三爺身上看到馬明義,哪怕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