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床上的男人依舊閉着眼,口中喃喃,“水。”
“來了!”毛不思本能的接過話,身體先大腦一步,奔去了桌案前,室內熱的可怕,明明是嚴冬,桌上的水放了許久卻還是溫的,她一手端着杯盞,一手扶起馬明義,把水小心翼翼地喂進他的喉嚨。
“天要亮了。”外面隱約能看清枯樹冷牆的影子,馬明義知道,朝陽升起的瞬間,便是他陷入沉睡的時候,只是這一次,夢中應該會溫暖如春,沒有慌亂的馬蹄聲,不需惶恐的躲藏。
漣瑟最後的話語還回蕩在毛不思的腦海,她是:我和那人共用一個名字,她殺了我,就等同於殺了半個自己。她傷的一定很重,現在,是找到她最好的時機。
漣瑟的聲音不停的消散,他們費好大的力氣才能聽清:告訴夫君,他已經亡了,而齊國,亦亡了。
“大帥,我打十五歲就跟着您,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您放過我吧。”跪在地上的女人瑟瑟發抖,雪白的狐狸皮落了一半掛在肩頭,黑色的捲髮勾勒得她整個人越發婀娜,如果沒有哭花的臉蛋和驚恐的求饒聲就更好了。
肖大帥撇撇嘴,坐在圈椅上的身子後仰,一抬手,身後立刻衝出來兩個別著槍桿的士兵,連拖帶拽的把女人扯進走廊盡頭的房間去。
房間屋門緊閉合,女人掙扎着哀嚎着,口中的言語由卑微的哀求轉化為了歇斯底里的咒罵。
門一開一合,女人的叫罵聲戛然而止,化作一片死寂。
兩個士兵嚇得腿肚子有些打顫,屋裡的女人他們也只是遠遠瞧過幾眼,黑衣黑髮,看不清五官。自打那個女人來了,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把肖大帥迷得七葷八素,連一向tender lines.受寵的十七姨太也沒了往日的體面。
但也是在那個女人來了,久攻不下,被圍城銅牆鐵壁的北川陷入了詭異的變化中,據前線傳來的消息,那裡冷的可怕,對方的軍隊每日都有大批人莫名其妙的死去。
咽了下口水,倆人不敢在女人門口多呆,頭皮發麻的匆匆離去,站到肖大帥身後的時候,才有些莫名的安心。
肖大帥不算太年輕,三十四五的年紀,皮膚白皙,五官並不硬朗,怎麼看都不像統領一方的軍閥,可這副柔和的五官下,卻是享受殺伐快感和嗜血樂趣的靈魂。
“我以為你會怪我。”不久,陰暗的房間內,傳來動聽的女聲。
“怎麼會。”肖大帥屏退身後的人,獨自推開門,踏入室內,透過珠簾,正巧看到梳頭的女子,女子白的嚇人,臉上未施粉黛,唯獨嘴上塗了赤紅的唇脂,別有一番病態的美感。
他撩開珠簾,走到女人背後,“身體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