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她的眼神渙散,手指如枯萎的樹皮,拚命的拽住肖大帥的袖口,呼吸聲比漏氣的風箱還要難聽,帶着惶恐,“我的鏡子,我夫君在裡邊。”
“鏡子?”肖大帥蹲下身子,輕輕的抬起她的胳膊,讓她枕在自己手臂上。
“他們一定會毀了它!”漣瑟五官疼到扭曲,她強行感應玉牌,已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只軟綿綿的癱倒在肖大帥懷裡,眼神瘋狂,“快,派人過去,殺了她!”
“瑟兒覺得,憑什麼會去救你的夫君?”肖大帥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只陰測測地盯着漣瑟,手指從下巴滑向她的脖子,“我竟不知你還養了個男人在我府里。”
他的動作很輕,壓抑着瀕臨極限的暴怒,他可以允許女人殘忍瘋狂惡毒,但不能容忍她有秘密,不能容忍她騎在自己頭上。
“大帥!東廂走水了……”
“滾出去!”來人還沒來得及踏進書房,裡邊就傳來花瓶砸碎到門框上的聲音。
書房外頓時回歸寂靜,只遠遠剛聽到遠處傳來呼喊聲,潑水聲,求救聲。
毛不思跟銷售小姐發傳單似的,把孟祥呈費了老大心血才畫出來的隱身符咒分給被救出來的幾個姑娘。
符咒不可用於活人,這是毛家的家訓。
毛不思心裡暗暗給毛家祖宗們磕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生死攸關的節骨眼,您們一定可以理解我違反咱們老毛家的規矩。
這把火,她放的有些大啊。
濃煙直衝雲霄,卻不見傳說中陰狠毒辣的肖大帥,這點讓毛不思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安,她把懷裡的鏡子抱的更緊些,和幾名姑娘一起趁亂打開了帥府的門。
雖然沒有徹底殺了漣瑟,可這次交手,她新傷舊傷加一起,便是不死,想來沒個兩三月,莫說開血咒令陰兵,怕是連化形都難。
起碼,自己給北川、給三爺爭取到了不少休整喘息的時間。
“瑟兒可還記得。”肖帥還在抱着她,她的面容越來越醜陋,但在他的神情,卻像是在端詳一件稀世珍寶,“你曾言,我若學了你,就連人也不是了。”
他開始怎麼開始沒有想到呢,他唇貼住漣瑟的下巴輕吻着,最後猛地一口咬住她的喉嚨。
☆、至此一生
很小的時候, 奶娘曾嚇我說,你再淘氣不睡覺, 就讓女鬼把你捉走。
那夜我縮在被窩裡不停地打顫, 咬着手指頭不敢發出聲音,房門被帶上, 屋裡靜悄悄的,門外傳來丫鬟婆子賭錢的聲音, 奶娘的聲音帶着贏錢的喜悅, 她同我說話的時候,從來都是皺着眉兇巴巴的,未曾這般開心過。
我的父親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很多很多的姨太太, 我母親雖生的秀麗,性子也頗為恭順, 卻不太得父親的喜歡, 他極少來母親房裡, 打我記事起,身邊便只有母親陪着, 住在偏遠的院落里, 父親的面容在我的記憶里很模糊, 因為除了逢年過節, 我基本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