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宛這幾日其實已經慢慢接受江潯這個未來女婿了,如今發現是空歡喜一場,不免有些蔫蔫的。
“罷罷罷,既然歲歲你沒這個意思,娘就讓你爹去回絕了。”
沈嘉歲連連點頭,心裡已經在想給周姨娘去信提醒一事,這時紀宛沒忍住嘀咕了一句:
“郎才女貌的,哪裡就不合適了?”
她這些時日着重叫人去打聽了江潯的為人,越打聽越是喜歡。
誠然如夫君所說,江潯樹敵太多,且所行之道生死難料,未必能得善終。
但他們沈家是將門,又有歲歲那場夢,不也腦袋拴在褲腰上嗎?
當年她要嫁給夫君時,爹還不樂意呢,但她偏就嫁。
人生短短几十年還瞻前顧後的,豈不是束手束腳,一輩子鬱鬱寡歡?
她是了解自家女兒的,江潯這為人處世肯定就是歲歲喜歡的性子!
沈嘉歲聽到了自家娘親的嘀咕,恍了恍神,勉強想象了一下自己歪在江潯懷裡喊夫君的樣子。
下一刻,她就打了個激靈,嚇得直搓手臂。
褻瀆!這是對江大人的褻瀆!
“阿彌陀佛。”
沈嘉歲趕緊念了聲佛號。
紀宛一瞧沈嘉歲這模樣,知曉這門親事終究是她剃頭挑子一頭熱,只好嘆了口氣,起身出去了。
沈嘉歲呆坐了一會兒,待靜下心來後,便將今日大昭寺所見仔仔細細回想了一番。
確認沒有疏漏後,她便走到案後,十分乾脆地提筆落字,給周姨娘去了一封信。
雖然不知道顧惜枝到底和陸夫人說了什麼,但小心駛得萬年船,提醒一下周姨娘總是沒錯的。
接下來,便等巫蠱案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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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江潯都宿在藺府,又留了專人留意安陽伯夫人的去向。
所謂巫蠱,多為害人邪術,若要鬧大,所咒之人定然位高權重。
江潯思來想去,那幕後之人若想置他於死地,必借母親之手觸聖上之逆鱗。
而太子殿下的諱辰......就在下月。
咒活人,其心可誅,咒已逝之人,更加十惡不赦。
若在他毫無防備之時,此事被捅到聖上面前,又正逢太子諱辰,天子之怒誰能承受?
那人為了對付他,竟要母親乃至安陽伯府滿門的性命!
江潯眼中冷芒乍現,一雙手緊握成拳,就在此時,屋內燭火簇一下燃盡了。
他就這般一動不動地坐着,不曾起身點燈,任由自己被黑暗淹沒。
篤篤篤——
這時候,屋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大咧咧的聲音響起:“修直,我知曉你還未就寢!”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