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
沈嘉歲和拓跋寧齊呼出聲,二人再顧不得彼此的私怨,匆匆跑開了。
“快,我們也去瞧瞧!”
窗外一下子靜了下來。
裴時茵呆怔在原地,一張臉煞白煞白的。
“娘娘!”
嬤嬤也實在嚇壞了,不知所措地喚了聲。
裴時茵整個人晃了晃,終於在此刻回過神來,只聽得她顫聲道:
“嬤嬤,快,我們也去看看!王爺......王爺他......”
嬤嬤不敢耽擱,急忙攙着裴時茵往外走去。
才邁出一步,裴時茵一個趔趄,腳軟到險些摔倒。
好在嬤嬤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裴時茵霎時紅了眼眶,嘴裡喃喃道:“快!快!”
一路上緊趕慢趕,裴時茵只憑着胸中一口氣,眼淚不斷地在眼眶裡打轉。
這些時日以來,心頭不好的預感終究還是應驗了。
只是她原以為,最糟糕不過是再也沒希望爭那個位置罷了,卻沒想到竟到了喊打喊殺的地步。
不,她不能沒有阿襄,綾兒不能沒有父王!
裴時茵腳步踉蹌,滿心急切,這時候身旁的嬤嬤也嚇得面如土色,忍不住顫聲道:“娘娘,王爺那麼好的一個人,一定是被冤枉的。”
“定是趙世子做了偽證,否則哪裡來的證據確鑿!”
裴時茵聽到這裡,腳步猛地一頓。
嬤嬤被帶得險些栽倒,一回頭,卻見裴時茵面色慘白,連唇上最後一點血色也盡數褪去。
嬤嬤一慌,“娘娘?”
裴時茵整個人都抖了起來,因為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為何一直以來溫柔寬厚的母妃會忽然性情大變,對阿襄幾番大發雷霆。
榮親王府賞花宴出事,她是知道的,畢竟阿襄中了葯,這件事瞞不過她的。
可她自始至終都認為,始作俑者是二哥,阿襄和太子妃都是無辜的受害者。
她記得那一日,連小小年紀的燁兒都遭了黑手,阿襄明明那麼疼愛燁兒的,不是嗎?
先皇後對母妃是有大恩的,母妃常常將這份恩情掛在嘴邊,即便先皇後已逝去十多年,仍不敢忘。
如今看來,母妃只怕是早就發現阿襄對太子妃還有燁兒下手,這才氣怒難忍,對阿襄失望至極。
可身為母親,哪個又捨得揭發自己的兒子,親手將孩子推上死路呢?
一邊是恩情,一邊是親情,母妃內心只怕也是倍受煎熬,才會變得如此喜怒無常,越發孤僻,時常發怒。
想到這裡,裴時茵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