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怔了許久,才啞聲開口:“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此話一出,二人之間似乎前所未有的陌生和疏離。
陸雲錚冷冷吐聲:“二月。”
“就在此地,就在榻前,我的真心——曾被千刀萬剮!”
顧惜枝難以置信地喃喃:“二月?”
她沒想到......這般早。
那中間這半年的溫柔小意、如膠似漆,算什麼?那樣無微不至的關懷與陪伴,也是演出來的嗎?
陸雲錚瞧見顧惜枝的錯愕,卻反而感到一陣暢快。
沈嘉歲說得沒錯,針扎在自己身上,才知曉疼。
他被惜枝騙了那麼久,而今,惜枝也該嘗嘗這個滋味了。
只可惜,她根本不愛他。
便也不會如他這般,疼得摧心剖肝,支離破碎。
罷了罷了。
而今他只想儘快化解這場危機,將爹帶回家,再了結......前世的仇怨。
他知道,沈嘉歲不會就此殺了惜枝的,一切清算,至少要等到此局塵埃落定後。
思及此,陸雲錚攥了攥手裡的信,頭也不回地離去。
眼看陸雲錚走得決絕乾脆,顧惜枝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喊不出來了。
心頭似是長了條裂縫,疼得厲害,將她最後一絲念想與希望也給吞了下去。
沈嘉歲眼瞧着陸雲錚走遠,思緒跟着發散。
不急,一步一步來。
這一次,她為執棋者。
“姑娘!”
“放我進去!我要見姑娘!”
這時候,院外突然喧囂聲起,似是有人要硬闖。
原本失魂落魄的顧惜枝猛地抬起了頭,變得緊張了起來。
“沈嘉歲,你不要傷害無辜!”
沈嘉歲聞言眸色漸沉,冷笑道:“顧惜枝,你不覺得這句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格外可笑嗎?”
“放人進來!”
後頭半句,是對守在外頭的沈家人說的。
片刻後,一婦人面色蒼白地跑了進來,驚慌失措,正是數年如一日替顧惜枝看管書信的莫媽媽。
“媽媽,你回來做什麼,快走!”
顧惜枝斷了一手一腳,還鑽心地疼,這會兒根本站不起來了,只能撐地喊出聲來。
莫媽媽聞聲看去,瞧見地上臉頰紅腫,唇色慘白的顧惜枝,嚇得目眥欲裂。
“姑娘!”
莫媽媽驚呼一聲,急忙上前,卻又瞧見了門口站着的沈嘉歲。
她認得的。
這些年,她曾數次偷偷摸摸去看過姑娘,因此也曾遠遠見過沈嘉歲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