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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父皇當真屬意他,那這二十年來的冷待算什麼?當初的出爾反爾算什麼?這幾日禁足母妃、欲除崔家又算什麼?

把他逼上絕路,摔打得遍體鱗傷,最後告訴他,懸崖下是山頂?

趙懷朗啞然失笑,幾近自嘲地問道:“父皇,難道您要將儲君之位傳給兒臣嗎?”

盛帝眸光幽深,淡淡吐聲:“若朕今日以前......確有此意呢?”

話至此處,盛帝猛一拂袖,轉身走到案前,將其上已然摞得整齊的認罪文書再次一股腦甩到了趙懷朗身前。

“老二,你道這一次,崔道元為何認罪認得這般乾脆?”

“被旁人耍得團團轉卻猶不自知,比起江潯,無論心智還是心性,老二你實在是差遠了!”

這句話如同雷霆,尖利、冷厲又毫不留情面,讓趙懷朗止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他滿臉難堪地仰起頭來,從如此貶低與責難的話語間,聽出了背後的深意。

趙懷朗蠢嗎?

不,他一點也不蠢的。

比如此時此刻,從盛帝的隻言片語間,他便得出了一個,與自己二十年來的認知都相悖的猜測,也隱約瞥見了這一局背後的真相——

父皇屬意他,江潯與藺老卻極力阻止,外祖父已陷囹圄,卻仍捨命要成全他。

可他......卻已落入陷阱,再無轉圜餘地。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盛帝瞧見趙懷朗幾經變換的臉色,知曉他該是猜出背後真相了。

這一刻,盛帝面色稍霽,垂眸等着趙懷朗痛哭流涕,向他懺悔,為他方才的口無遮攔,忤逆犯上告罪。

可是,趙懷朗以手撐地,卻良久都沒有反應。

盛帝眉頭一蹙,邁步上前,這才發現趙懷朗身前的地磚上有淚印斑駁。

緊接着,趙懷朗莫名笑出了聲,笑聲越來越大,甚至傳到了殿外。

他明明是在笑,卻偏偏叫人聽出了濃重到化不開的悲意,讓人一陣毛骨悚然。

“父皇,兒臣還應該感恩戴德是嗎?”

笑聲戛然而止,趙懷朗猛地抬起頭來,雙目發紅,臉上已是赤裸裸的怨懟與瘋狂。

“您拿母妃和外祖父的性命來考驗兒臣?若兒臣當真無動於衷,視若無睹,那又與禽獸何異!”

“是否那時候,父皇又要以冷心絕情為由,對兒臣心生不滿,而後再設下一道又一道的考驗,直至兒臣也如大哥一般油盡燈枯,如三弟一般終生監禁,父皇就滿意了!就收手了!”

“您對崔家趕盡殺絕之時,可曾想過,當初是崔家賭上滿門項上人頭,將您一手推上帝位!”

“若這儲君之位,父皇您給誰都不滿意,兒臣也希望父皇千秋萬代,長生不老,可是這世間生老病死,誰能逃過!”

“父皇,您回頭看看啊,當年的皇爺爺、宸妃娘娘、榮皇叔,後來的皇後娘娘、大哥,直至如今的淑妃娘娘、三弟,還有母妃、外祖父、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