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聽到這裡,驀地一拍大腿,嘴裡念叨着:“壞了!”
“這意味着,不是歲歲不行,就是修直不行,他倆總有一個‘不對’!”
“莫急,莫急,此事容我細細思量一番。”
夫人邊念叨着,步履匆匆地走了。
這件事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小姐呢......
白芨想得入了神,不料沈嘉歲這時起了身,笑道:“不必擦了,吹吹風,一會兒自然也就幹了。”
“白芨,你去歇着吧。”
白芨手裡還捏着帕子,聞言喊了一聲“小姐”,沈嘉歲已經腳步輕快地出了正屋。
大書房的門窗敞着,晚風透過雕花窗欞,悄然潛入書房。
江潯正埋首案後,手上翻着文書,忽有一陣若有若無的芬芳傳入鼻息。
門口腳步聲響起。
江潯當即抬眸,便見沈嘉歲踏步而入。
她該是剛沐完浴,如雲烏髮隨意披散着,發梢猶有晶瑩水珠滴落。
湖水綠長裙恰似一泓碧波,輕柔地貼合著她的腰身,每一步搖曳間,裙擺微漾。
沈嘉歲見江潯瞧過來,眉眼一彎,偏頭笑道:“你自忙着,不必管我。”
眼波流轉間,似含秋水。
偏她撩人不自知,擔心擾了江潯,還特地離得遠遠的,徑直走到了北窗下的軟榻。
江潯兩隻手都伸出去了,迎個了寂寞。
又見沈嘉歲走到榻前,隨意往上面一歪,右手取來茶案上的《遊記》,左手輕輕捋了捋耳畔滑落的髮絲。
袖口落下,露出白皙皓腕。
江潯不由地起了身。
可沈嘉歲已經尋了個愜意的姿勢,抬手翻開了書頁。
她讀得認真,指尖輕輕滑過紙面,動作輕柔緩慢,時而微微蹙眉,時而又微微抿唇。
北窗的晚風吹進來,滿室瀰漫著她沐浴後留下的香氣,馥郁而不濃烈,幽微綿長,絲絲縷縷鑽進人心。
江潯瞥了眼案上的文書,轉身輕手輕腳出了門。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嘉歲感覺身邊軟榻微微一陷,不由從書中抬起頭來。
江潯不知何時出去沐浴了一番,換了一襲素凈白衫,似新雪初降,不染塵埃。
他的烏髮整齊束起,一支羊脂白玉簪子橫貫其中,在外人面前的威嚴與冷峻早已消失得一乾二淨。
沈嘉歲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毫不掩飾臉上的驚艷與怔愣。
這......哪還是讓所有人忌憚敬畏的江大人,看上去,就是個飽讀詩書的文雅書生,還尤其俊俏的那種!
江潯瞧見沈嘉歲這副神情,嘴角微微揚起,安心了。
他就說嘛.......
“歲歲在看什麼?”
江潯狀若不經意地探身過來。
沈嘉歲將手中的書往前一攤,目光卻還流連在江潯臉上。
怪......怪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