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楊鳳霞聽到這話，心裡又暖又酸，她伸手捏了捏楊巨的肩膀，笑着說道：“哎，你這張嘴，還真是讓人又氣又感動。算了，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逼你了。但心雨確實是個好姑娘，你就算不接受葉家，至少對她態度好一點，別總板着個臉行不行？”
楊巨猶豫了一下，最後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姐。我不會為難她的，但讓我改口叫她妹妹，你還是別想了。”
楊鳳霞的輕拍讓楊巨略微平靜了一些，他站在橋邊，望着不遠處的村莊，眼神里多了一絲疲憊。小溪的水流聲像是在低語，沖淡了他心中的煩躁。
就在這時，楊建國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他的腳步沉穩，手裡還拿着一根從路邊撿來的小樹枝，一邊走一邊用樹枝撥開路上的積水，臉上是他一貫沉穩的表情。
“你們聊完了？”楊建國的聲音平和，目光卻透着深沉。
“爸，您怎麼過來了？”楊巨看向父親，聲音有些意外，隨即低頭，像是有些心虛。
楊建國在橋邊站定，抬起眼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楊鳳霞，沉聲說道：“你姐讓我等着，可我覺得，有些話，還是得我親自跟你說。”
楊巨抿了抿嘴，知道父親是來跟自己談心的。他低下頭，雙手插在褲兜里，微微彎下背，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小巨啊，”楊建國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剛才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你心裡覺得自己是被葉家拋棄的，我理解，你有氣、有怨，這些都沒錯。可有些事，咱還是得想明白。”
楊巨沉默了，他低着頭看着腳下的小溪，水流輕輕拍打着溪邊的石頭，就像他心中不斷涌動的情緒。
楊建國頓了頓，繼續說道：“小巨，你知道嗎？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一直都希望你能過得好。可我也知道，家裡再怎麼對你好，有些東西是我們給不了的，比如你的身世，你的根。”
“爸......”楊巨聽到這話，心裡一陣抽痛，他抬起頭看向楊建國，眼神里透着複雜的情緒。
“你別誤會，”楊建國擺了擺手，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從沒覺得你是外人，在我眼裡，你和鳳霞一樣，都是我的孩子。可人活在世上，總得知道自己從哪兒來。小巨啊，不管你認不認葉家，他們始終是把你帶到這個世上的人。”
楊巨聽着父親的這番話，心裡五味雜陳。
他低聲說道：“爸，我不是不明白你的意思。只是......這麼多年，我早就習慣了沒有他們的日子。我也不覺得，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兒，會讓我有什麼改變。”
楊建國點了點頭，語氣里多了幾分寬慰：“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也不想去碰那些舊事。可小巨，逃避不是辦法。你不去見葉家的人，心裡這道坎就永遠過不去。爸也不是逼你必須去認他們，只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坦然面對。”
楊巨沉默了很久，手指下意識地摩挲着褲兜里的打火機。
他的嘴唇動了動，終於輕聲說道：“爸，我沒說以後永遠不去。或許......哪天我有空了，去一趟他們那邊看看也行。但我說的是‘看看’，我不會認他們。我的家在這兒，有你，有姐，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