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3章
楊巨垂着頭，眼神里湧上一層霧氣。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又發覺確實無從反駁。
姐姐的每一個字都針針見血，只是事實擺在眼前，他仍舊無法原諒自己。
“行了，別想太多。”楊鳳霞語氣逐漸緩和，“爸這人，其實心裡特別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這次態度這麼強硬，越是說明他怕連累咱們才逼你走的。”
“回頭等我到了，我會慢慢開導他，你不用擔心。你自己也千萬別鑽牛角尖——小巨，姐就你和爸兩個親人了，咱們不是還都在嗎？”
楊巨點點頭，壓抑着鼻腔里的酸澀，努力平靜地說道：“好，姐，那就先麻煩你了，照顧好爸，遇到事就隨時聯繫我。”
楊鳳霞還想再說幾句，卻已經聽到電話那端一點點傳來的車鳴聲，以及楊巨隱隱透着疲憊的嗓音——“姐，別熬夜了，快睡吧。”
“好，那你也別太晚。”楊鳳霞終究是沒有多問一句，將情緒掩進聲音里掛了電話。
卡機般的嘟聲從手機里傳出，楊巨一手將手機扣在一邊，另一隻手穩握着方向盤。
鄉間的路，隨着夜色愈發顯得漫長而幽深，寒風吹過車窗，發出“嗚嗚”的低沉聲響，像某種隱秘的嘆息。
在這夜幕的籠罩下，一輛並不算起眼的轎車正駛向臨市的方向，車內的兄妹兩人都沒有開口，氣氛靜默到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