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曦漫無邊際地走著,眼淚被過往的風吹乾,委屈慢慢沉澱,她漸漸冷靜下來,要分家的這件事已經擱淺太久了,王秀蓮跟陳蓉越來越過分。
文長金是個老實本分的,一輩子也沒生出過什麼過分的心思,娘是他的娘,生他養他,讓他不孝那是不可能的了。
隻要王秀蓮在這,文長金就很難去違背他的意思,這無關是非,而是文長金骨子的思想不允許他違背母親的旨意,一旦違反就是不孝,就應該被譴責。
她能怎麼辦,文長金骨子裡注定留著王秀蓮的血,而她又是文長金的女兒,這些改變不了。文曦越想越心寒,文長金自然愛自己的女兒,可是這份愛阻擋不了他骨子對王秀蓮的順從。
晚上的風越發的冷,每份寒意都在文曦身邊打轉,她完全沒有地方可去,今晚如此漫長,正當文曦不知所措的時候,漫漫長夜的餘光裡,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是周文禮。
周文禮出來買飯,路過路邊看見一抹身影像極文曦,走近一看,就是她。文曦的頭發淩亂,滿臉的淚痕和全身的狼狽脆弱不能絲毫掩飾不了。文曦見到周懷禮,下意識地想躲避,她不想讓她此刻狼狽模樣讓周懷禮看到。
“文曦?你吃過飯了嗎?”周懷禮小心翼翼地試探。文曦低著頭,久久沒有回應,良久之後才細微地搖了搖頭。
“剛好我也沒有吃,自己吃飯可沒有意思,文曦,你能陪我一起嗎?”
周懷禮是那種很能照顧彆人情緒的人,他見文曦這番模樣,知道了肯定有事發生,但文曦不主動跟他說,他也不會貿然去問。文曦臉上的淚痕縱橫交錯,定然是哭了很久,晚飯一定沒有時間去吃,正好他要去吃飯,不妨一起。
文曦也是餓了很久,肚子裡空落落的,剛才一心都是委屈憤怒,現在靜下心來,餓意赤。裸裸的呈現。
周懷禮帶她去了上次吃的那家麵館,走到門口周懷禮讓文曦先在這等他,他先進去買了瓶水,讓文曦洗去了臉上的淚痕。
簡單地整理一下才帶她進去,文曦的自尊心很高,他必須要小心翼翼地護著才能讓她少受傷害。
麵一上來,文曦還是慢條斯理地吃,但周懷禮知道她已經很餓,因為她連著吃了三碗。
臨近離彆,周懷禮提出要送文曦回家,但文曦淡淡地說:“我今晚沒有家可回去了。”
周懷禮一愣,反應過來又緊張地詢問:“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睡我屋,我可以睡客廳的。”文曦沒吱聲,但周懷禮明白她已經默認了,她沒有地方可去,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跟著他回家。
忽明忽暗的路燈下,他們並肩走著,文曦的表情隱逸在夜色裡,她淡淡張口,像是一個旁觀者講述彆人的故事一樣:“我爸排老大,下麵是我小叔,可能真的有種母親是偏心可以偏的這麼明顯。
我爸可能某種方麵真的不討我奶奶歡心,所以她從小便對我小叔家格外好,這一切本也沒有什麼,可是她總愛跟我所謂的嬸嬸一起來壓榨我們,不管是錢還是東西,這些年一直沒間斷過……”
周懷禮聽出文曦語氣的痛苦,準備開口安慰,文曦卻又整了整情緒接著說:“我真的忍不下去了,憑什麼我辛辛苦苦賺的錢她都想拿去,如果可以,誰願意做一個時刻忙碌奔波為錢而活的女孩。